朱元璋自然从锦衣卫的汇报中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却对此不置可否,并没有下令禁止。
朱标的正妃,本是开平王常遇春之女常氏,早在洪武四年四月就册封为了皇太子妃,但常氏于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去世,所以侧妃吕氏才得以成为太子妃。
吕氏见朱标笑了,便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说道:“殿下,您也别太往心里去,陛下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想不开也是正常的,您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所以,朱元璋扶着马皇后躺下以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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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是在病中,她的眼神却并不暗淡,就这么温柔地看着朱元璋却并没有说话。
“重八,我相信你,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知道你不会做错事。”
“妹子,你怎么样了?”朱元璋的声音略显颤抖,每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关切。
朱元璋心中一暖,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马皇后是最懂他的人。
“殿下,皇后娘娘的病情忽然加重了。”
朱允炆有些不高兴,却不敢跟母妃顶嘴,只好嘟起了嘴角。
朱元璋坐在床边,紧握着马皇后的手,他的大手粗糙而有力,与马皇后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马皇后的病体,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妹子你放心吧,我会尽快了结胡惟庸的案子,不再继续牵连下去了。”
而吕氏的父亲乃是前太常寺卿吕本,地位与开平王常遇春远远比不了,而且吕本去年刚刚过世,所以吕氏本来娘家背景就不够硬,又是侧妃上位,母子二人这才对朱标处处存了恭敬之意,尽量顺着朱标的话说,哄他开心。
【原来大孙替咱默默承受了这么多,怪不得大孙会说了好几次,是在提醒咱.】
马皇后作为朱标的生母,一直是他最敬爱的人之一,如今听到她病情加重的消息,朱标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换句话说,朱允炆原本是庶子,是子凭母贵,如今才成了嫡子。
马皇后轻轻点头,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抚平朱元璋紧锁的眉头,但却没有挣出朱元璋的手心。
“妹子你说英儿说的‘打俺’是啥意思?咱始终没琢磨明白,咱大孙是不是在下面受什么委屈了?”
不过,他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朱标未尝不知道吕氏刻意逢迎,但他很享受现在的家庭氛围.太子妃对他百般体贴,儿子也听话孝顺、勤勉好学,从无顽劣之举,这对于本身工作很繁忙,压力也很大的朱标来说,还要求什么更多的呢?
难不成,自己在外面受气,回家也要受气?
朱元璋的心被深深触动,他低下头,用两只手摩挲马皇后冰凉的手。
喝完药后,马皇后的脸色似乎好了些,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许多,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也减轻了不少,她再次向朱元璋投去一个安慰的笑容:“重八,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妹子,你真信咱没老糊涂?”
马皇后微笑着轻轻颔首:“我永远相信你。”
实际上,胡惟庸被杀后,他的罪名反而在不断升级,开始只是说胡惟庸“擅权植党”,后来,又加上了“通倭”、“通虏”和“谋反”等罪名,并不断牵连、扩大化。该案的同谋犯越查越多,牵涉的面也越来越广,株连蔓引,持续了到了今年也未能了结。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朱标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慌,于是强打起精神,对朱允炆和吕氏说道:“你们先在东宫等着,我去探望母后,如果需要你们来的时候,我会派人唤你们。”
这时,太医院使戴思恭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恭敬地向朱元璋和马皇后行礼后,在朱元璋的示意下,将药碗递到朱元璋手中。
这个消息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朱标的心上,他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口绞痛。
于是,朝臣们供奉的更欢了,反正这又不是生祠,没有什么忌讳。
但朝臣松了口气,朱元璋却没能松口气,因为很快,马皇后的病情就开始急速恶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