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的路上,吴越,前段时间还来店里找您鉴定的那位,他的摊位搞了个1千一件的活动,我去凑了个热闹。
不过这东西我只能看出来雕工老,上面的葫芦也老,但是个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
“木头是老酸枝,没啥特殊的,这雕工很细。还有这么多描金小葫芦,这是清朝典型的葫芦万代纹,还有这粉彩的大葫芦,有乾隆的味道了。看包浆和釉质,应该是乾隆的。”
唐师傅拿起一块板,瞧了瞧,齐鸣看不懂的东西到他手上就好像玩儿似的,没带一点磕巴的直接点破了来历和年代。
放下木板,唐师傅站直了身子又锤了锤发酸的后背,回忆了会儿,才又道。
“这种东西叫挂屏或者挂瓶。你瞧这儿。”他指了指木板顶部的两个小眼儿“这两个眼儿以前钉挂钩用的,你要是把木板当主体,就是个挂屏,跟如今家里挂画差不多。”
“要是把这葫芦当主体,那就叫挂瓶。乾隆的时候,烧了不少这种背部是平底的花瓶,为的是把它们挂到墙上,或贴在轿子上,所以也有叫壁瓶或轿瓶。你这两件,我看着还有点而眼熟。是哪本书来着?”
说完,他走到了贴墙放着的一个文件柜前,开始翻找了起来。
找了估摸五分钟,才找出了本《故宫建筑图典》。
唐师傅又细心的翻了几页后,便指着书页上的图片道
“找着了!这件挂屏,跟紫禁城故宫养心殿东南阁室的这对儿,很像啊。啧啧,你小子,厉害啊,这是要踩多少狗屎,才能有这运气。”
齐鸣很狗腿的给唐师傅的水杯续上了水,端到了老人手上,谄媚道
“再厉害也没您厉害,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买的时候,可不知道什么挂屏,是真的当窗棱子买的。”文学
唐师傅抿了口茶,白了他一眼“跟我装糊涂呢!谁家窗棱子,能值几十万的!你这还是一对儿,吴越要是知道了,怕是晚上饭都吃不香了。”
“那不会!”齐鸣语气笃定,随后便把吴越捡漏康熙红釉瓷的事给说了说。
“呵,他也在这儿折腾了十多年,这下子倒是上岸了啊。”
唐师傅感慨了句,他混迹潘家园几十年,从学徒干到如今的掌眼师傅,看过的人不计其数,能像吴越这种全身而退的,真心不多。
当然,像是齐鸣这种,一直能捡到好东西的,就更少了。
清楚了来历,齐鸣找了个袋子把两块板装好,既然价值几十万,再用绳子捆扎,就太不尊重古董了。
等有空了,他打算找个专业的师傅,把外头的污渍清洗下,再好好做下保养。这东西虽然不贵,但任何老东西,能凑一对都是很难得的,所以他打算自己收藏了。
放好了东西,他又把小紫掏了出来,叮嘱了句“呆在办公室里,不许乱跑”后,他便去了外面,帮忙接待起客人。
这段时间,京城涌进了不少全国各地的古玩和历史爱好者,他们的目标都是正()
在举行的中美文物交流展。
都是爱好者了,参观完展览,自然得跑趟潘家园,不然就等于白进了一趟京。所以这几天市场里的人气异常的旺。
加上今天又是周末,外地游客加本地的客人,哪怕是博古斋这种只做正品的高端店铺,都有点络绎不绝的架势。
齐鸣来店里这么久,之前都是撸猫喝茶,守株待兔。但今天,这根树桩子都快被撞折了,忙的都有点脚不沾地了,午饭都是叫的盒饭,在店里吃的。
直到下午快到晚饭的饭点时,店里才清净下来。
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齐鸣和林轩都坐到了那张熟悉的八仙桌边,踹口气。
才坐下没多久,门口就进来几个人,两人都是下意识的起身,嘴角都机械性的咧开,准备上前招呼。
但看清来人后,又都瘫坐了回去。来的是杨朝明,他俩一个是徒弟,一个是儿子,那还客气个啥。
“爸~你怎么这个点还来店里?不都快打烊了嘛。”林轩有气无力的问道,顺带着还打量了眼,跟在他爹身后的两人。
两人年纪都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有一个平头大汉,还提着个大箱子,看着还挺沉。小说
而且看表情,两人这会儿的火气貌似都很大,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干仗的架势。
“还有点事儿。”
杨朝明简短的回答了一声,而后看向齐鸣吩咐了句“小齐,你倒点茶水,送到会议室。”
说完,头也不回的领着那两个人上了楼。
店里这会儿可有两个空着的营业员,但师傅特意点了他,那肯定有什么深意。齐鸣不疑有他,起身走向了茶水间。
林轩坐那,看看楼梯,又看看走向茶水间的齐鸣,心底有点酸。总感觉自己在老爷子那好像失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