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悱恻,耳鬓厮磨。
他们抛弃所有教条与规则,在这个寒冷的凛冬,在这个寂静的夤夜,肆无忌惮,尽情拥吻。
整理好的针线篮再次被打翻,顾南摁着他的臂膀压在一片火红的颜色里,他紧紧揽着怀里的腰肢,用尽全力回应她,附和她。
禁欲的脸庞染上了明艳的潮红,凌厉的凤眸迷离柔软,再无冷情。
喘息,呜咽,声音破碎。
纯一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在苦海沉浮,却心甘情愿,绝不回头。
这个世间有恶有善,有痛苦,也有欢愉,他用自己的身体融化她,她便将他空了二十年的怀抱细细填满抚平。
她是引他自渡的菩萨,是诱他放纵的心魔。
他品尝着失控的滋味,好似与这樊笼苦世紧紧牵连在一起,轻易得到了世人求而不得的温情。
顾南给他的,珍稀的温情。
像一团炽热的火焰,要将他连皮带肉焚烧殆尽。
纯一突然有些哽咽,他紧紧抱住顾南,别过脸埋在她颈间,“够了。”
“别再推究了,代价你承受不起。”
顾南仰着脸,下颌搭在他肩上,苍白的脸庞染着明显的倦意,却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的颈侧,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别担心,我说到做到,会助你修行的。”
“顾南!”纯一按着她的肩,呼吸尚未平复,胸膛剧烈起伏,是涌动的欲望,也是难平的心境,“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会死的。”
死过一次的厉鬼再死一次,结局不言而喻。
他在法障梦中窥见过顾南的
“我不怕。”
顾南微闭了下眼,掩下眸底淡淡的愧色与心疼,“纯一法师,你泄露天机了。”
纯一怔怔看了顾南半晌,眼眸中的光亮忽然寂灭了。
他再一次意识到,命数缘法是无法以人力更改的。
他和顾南也没什么不同。
顾南为了多救几个人劳心费力,苦苦相逼。
他为了救顾南同样三缄其口,屡屡阻拦。
他们都一样,他不是旁观者,从来都是局中人。
可他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此刻竟如此仓皇。
明明无辜凄惨的百姓如此,日夜相对的德昭亦是如此,为什么他心有怜惜却能够坦然接受。
极致的茫然与惶恐让他下意识张着嘴大口喘息,俊脸扭曲,眼中再次露出了与冬至当晚如出一辙的凶戾。
所谓法障梦,到底是上苍赐下的仁慈,还是以先知之名伪装的杀意。
所谓成佛是不是谬误,他的道是否真的能在万宗凋零的末法时代得证。
他被关在巨大的无知与恐惧里,怎么也找不到出来的路。
“纯一,纯一!”
一道清脆急促的呼唤声响起,纯一抬眸,瞳孔骤缩,一双凤眸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血红。
在挣扎破碎的眸光里,恍惚是他动摇的道心。
就像冬至那天,他站在窗前,也是以这样悲怆而又隐忍的神色越过茫茫大雪看着她。
顾南不知道他正经历何种巨变,但不用系统提醒她都知道,再这么放任下去不用破戒就要堕魔了。
要是纯一堕魔,不止她任务失败小命不保,过去半个多月的努力功亏一篑,这个世界的百姓也等不到接下来的天灾,直接命丧他手。
顾南深吸一口气,把金豆豆一掌拍进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