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裴星就站起来走到齐厌面前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齐厌合上书,侧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对面是另一栋教学楼,校道旁边的花坛里栽种着新移植过来的树,没有树枝树叶,只有一根光秃秃灰扑扑的树干,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明年春天能不能看到它长出新芽绿叶。
新换的衣服太温暖,他竟然也能坦然欣赏冬天的景()
色,憧憬来年春天的生机了。
杨宏走到他座位的另一边,恰好挡住他看风景的视线,一手撑在桌子上,冷声道:“裴星在和你说话,你聋了?齐厌,你到底在装什么。”
齐厌收回目光,打开书。
裴星很尴尬,勉强笑了一下,“算了,没事,把事情说明白就好了,我不希望同学之间留下什么误会。”
说完他就要回自己的座位,但杨宏不乐意。
他故意挑事可不是为了看齐厌这张死人脸,他想看到的是齐厌满不在乎的面具碎裂,敢怒不敢言,无可奈何又满眼悲愤的表情。
那种面对权势的无力感和绝望,杨宏看多少次都觉得身心舒畅。
他拿起齐厌的书直接扔到了地上,“装什么装,换了身皮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谁不知道你就是贫民窟里的穷光蛋,像你这样的下等人,我们和你说话都是看得起你。”
“说,是不是你偷了裴星的手链!”看書菈
齐厌一动不动,对杨宏的骂词恍若未闻,扫了眼地上的课本,已经被前座好心的同学捡起来了。
但对方没有立即还给他,怕杨宏再一次把他的书扔了。
齐厌也不急着拿回来,而是扭头对裴星道:“管好你的狗。”
平平淡淡的语气,一点起伏波澜的腔调也没有,但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有如惊涛骇浪把所有人都给打懵了。
齐厌开口说话了。
他竟然骂杨宏是裴星的狗!
裴家的家世是比杨家的好,那群人也都以裴星为中心,但不管怎么样杨家人也不至于在裴星面前低声下气到拿狗比较。
而且杨宏是狗,其他不如杨家的人在裴星面前岂不是狗都不如。
一句话得罪一群人,连嫌隙的理由都给他们找好了。
齐厌的嘴怎么这么毒这么敢说。
同学们惊掉了下巴。
裴星脸色难看。
杨宏更是气的脸都青了,怒火上头,攥着齐厌的衣服就将人拖了起来,咬牙切齿,“***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齐厌仿佛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威胁,扯了扯血色淡薄的唇,“你听清楚了,还要我再说一遍,是不是贱?所谓上等人都像你一样这么贱吗?”
齐厌这张嘴真是说一句抵一个炮仗,每一个字都染着硝烟的味道。
杨宏第一次被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人如此辱骂,理智都被怒气烧没了,揪着齐厌的衣领就将人狠狠掼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