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胜北心想,我没想着要请假啊。
不过阿父既然这么说了,多半有他的用意,那明天就休息半日吧。
侯安都满意地一笑:”我儿即将成人矣,快哉,快哉!”
斟满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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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安都离去后,又过了两刻。
侯胜北不知为何还是不睡,像是在等待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这次是萧妙淽。
她还是和三年前那个夜晚一样的打扮,披一件月白丝绸中衣,系着抱腰,内里红色织锦衬棉的两裆若隐若现。
不知为何,侯胜北觉得她走进来的时候,身影显得有些飘忽躲闪。
大概是自己陪阿父喝了几杯,眼睛有点花了?
萧妙淽款款走到他身边:“小弟,今日加冠,恭喜你了。”
侯胜北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恭喜的,不过淽姊既然这么说,权且就当作是件喜事吧。
“既是喜事,不可不赠礼,淽姊也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侯胜北高兴起来,淽姊为自己的冠礼准备了礼物,不论是什么,说明都把自己放在心上。
刚想站起身来表示感谢,萧妙淽将双手轻搭在他肩上,俯身便是一吻。
柔软如花瓣的嘴唇轻轻贴住了侯胜北,把他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事发突然,侯胜北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吮吸了两下。
萧妙淽嘤咛一声分开,脸儿绯红,细喘道:”这份礼物,小弟可还喜欢?”
福至心灵,侯胜北笑道:“当然喜欢无比,却是远远不够。”
言罢不等萧妙淽答话,如同三年前一般,将她打横抱起,放倒在床榻之上。
这次却没有急着合身压上,而是细细欣赏佳人横卧之姿。
侯胜北发现萧妙淽与往日略有不同,薄施了粉黛,淡扫了蛾眉,轻点了朱唇,额头更是染了一朵梅花妆,明艳不可方物。
不由兴致大盛。
萧妙淽被他的火热眼神看得浑身发烫。
今夜本是鼓足了勇气而来,若是一通急风骤雨也就罢了,没想到侯胜北却是和风细雨,不紧不慢。
如同两军交阵,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
勇气渐失,羞意便起。
只是此时也不容她离开,侯胜北坐到床边,握起萧妙淽的柔荑,轻轻摩挲道:“淽姊,我们马上相识有八年了。”
听他没有粗鲁扑上,好好说话,萧妙淽稍感心安,柔声道:“再有三个月便是八年了。”
“小弟我已从十二岁的孩童,成为今日的双十男儿了。”
“是啊,小弟你真的是长大了。”
萧妙淽喟叹道:“我已是二十五岁,即便如你去年所言,也是过了花信之年,青春所剩无几了。”
“有一事,却须得禀告淽姊知晓。”
“?”
“小弟字当之,取凡事一身当之之意。”
侯胜北凝视萧妙淽双眼,一字一句道:“淽姊但请宽心,凡你之事,我必一身当之。”
萧妙淽听得心头剧震,原来小弟坚持起这个表字,竟是这重含义。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眼中泛起泪花。
侯胜北低头吻去:“今后不可再称呼小弟,须得称呼当郎。”
萧妙淽迎合于他,如燕子呢喃:“当郎,妾身小名妙娘,父皇便是这么呼我的,啊。”
侯胜北此时已在为佳人宽衣解带,闻言笑道:“妙娘此名甚好,过会儿我却要细细探查妙在何处。”
萧妙淽大羞,觉得失言让他占了便宜,却见侯胜北手腕还戴着自己穿的红豆,心中一软,便任由他摆布施为,轻抚他手腕道:”当郎,这红豆手串已历四年,你还戴着呢。”
侯胜北头也不抬,口中彷佛噙了什么,含混不清道:“妙娘所赐,怎敢片刻离身?这颗红豆甚是可爱,嘻嘻。”
萧妙淽气苦,知道此时不管再说什么,这厮也会曲解其意,今宵索性就任由他得志猖狂罢了。
待扭过头去不看他丑态,却被侯胜北双手扶正脸蛋,深深吻了下来,一颗芳心登时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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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窗外海棠不知经历了几轮风雨。
侯胜北在军营早起惯了,又是年轻力壮,不到五更就醒了。
他看着身侧沉沉睡着的萧妙淽,觉得自己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身心满足无比。
想起昨夜荒唐,自己于男女之道还是初阵,虽骁勇善战,然不得其法。
还亏得萧妙淽善加引导,最初自己只能采取守势,保得关隘不失而已。
待交锋几合,胆子渐长,于是反客为主,压制住萧妙淽,分开两翼遮护,直取中军。
萧妙淽久旷之身,被他以长枪大戟反复冲阵,强攻硬打之下,终是抵挡不住,只得连连告饶。
自己意气风发,纵然有意怜惜,此时也不会纵容,紧贴萧妙淽耳边说道:”兵法有云,需得趁胜追击,犁庭扫穴方可,妙娘且忍着些。”
萧妙淽只得埋首枕间,扣紧床沿,一身冰肌雪肤,任凭他纵横驰骋,只是……
侯胜北目光看向那缕扎在发髻上的五色樱线。
昨晚最为疯狂之时,自己想看淽姊长发披散及腰模样。
然而萧妙淽尽管百般迎合,依然保持一点清明,不让他解开。
淽姊,妙娘,我知你心意,必当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那时,为夫再亲手为你解去最后一重的内心枷锁,再无烦恼忧虑。
想到萧妙淽表面虽是言笑晏晏,心底只怕还残留着恐惧不安,侯胜北不由痛惜之意大起,伸手想抚摸她如云秀发。
看她嘴角含笑,新承雨露的娇俏模样,忍不住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但是侯胜北也知此时不宜再唐突佳人,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而思考一些其他事情。
阿父给的锦囊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要等到有毁家灭门之祸的时候才能打开?
放眼我朝上下,现在谁还有能力毁我侯家?
再说好端端的,又怎会惹来如此滔天祸事?
如果已经到了濒临灭门惨祸的地步,一个锦囊又能起到何等作用?
阿父准备锦囊,一定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其中必然藏着让仇家不敢轻动的力量或是机密。
侯胜北瞳孔收缩,觉得距离事实真相,只差一步了。
一个个的问题抛出又解开,引向一个可怕的结论。
背后冷风飕飕,虽已春去入夏,他却是感到森森寒意。
侯胜北不愿再细想下去,连忙钻进被窝,轻轻搂住萧妙淽的滑腻身子。
一片温暖和甜香之中,他再次迷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