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大军已行至清河县城外。刘钧下令全军停下,休整片刻。
将士取出干粮和水囊,就地休息。
神机大炮也被卸下战车,架设在平地上。匠造营的将士们忙碌起来,检查大炮的每一个部件,确保万无一失。
刘钧与柳修远并肩而立,远眺清河县城。那座城池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古朴而沧桑,自从清河县立城以来,已有千载。
千百年来,清河城不知遭受多少兵灾。如今,恐怕又是在劫难逃。
顾良,清河县县令,素有德名,乃是广南道难得一见还心系灾民之县令。
他取以工代赈之策,忽悠士绅豪强出钱出粮,趁着清河干枯之时,疏浚、扩宽清河。
并且清河千百年来沉了不知多少船,河底埋藏了不知多少财富。
凭借顾良忽悠之功,以及河底沉船之诱,竟也引来豪强入局,疏浚清河,借此活了数万人。
然而,也只是数万人而已。
清河县大多数灾民,被顾良以祸水东引之术为名,动员豪强出粮,发放灾民一笔口粮后,驱逐出境。
是故清河县城不像宁阳县城那般,城外聚集了十数万灾民。
清河县看似依旧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只是,今日这假象却被戳破了。
顾良原本在县衙中处理着政务,突然一名慌乱的差役匆匆跑进县衙,气喘吁吁地喊道:“大人,大事不好了!诛暴军已兵临城下,距离清河不过数里之遥了!”
顾良手中的笔瞬间停顿,面色凝重。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即恢复了镇定。
作为一县之主,他此时不能乱了阵脚。
顾良放下笔,站起身,对差役沉声问道:“可有探明诛暴军的意图和人数?”
差役回答道:“回大人,诛暴军人数众多,具体数目尚未探明。但他们行军迅速,来势汹汹,恐怕……”
顾良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差役的话:“好了,我知道了。你速去通知三班六房大小官员,豪强势要之家等众,让他们立即前来议事。另外,吩咐守城将士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城外动向。”
差役领命而去,顾良则转身走到墙边,凝视着墙上悬挂的清河县城地图。
他的眉头紧锁,心中翻动着无数的念头。
方才,州里才来人通传昨日抚南将军刘毕得大败消息,同时命自己立刻组建民团,加强防御。
自己正思索如何处理此事,不想诛暴军就兵临城下了!
据说诛暴军有什么大炮,一炮下去,糜烂数里!
也不知清河城,能否逃过此劫。
很快城中大小官员、当地豪强等齐聚县衙内,紧急商议对策。
这段时间,赎罪营骑兵于周边乡县来去如风,劫掠堡垒,清河县早已听说诛暴军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