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 嘉善仿佛是累极了,展岳活生生地折腾了半宿才消停。
她委实没料到,展岳不过是第一次,竟然能将她弄得那样倦。看来郑嬷嬷之前的忧心, 实属多余。
听说展大人当年秋闱夺冠, 许多人因此赞他英勇无匹。
也许是真的, 足够英勇吧?
嘉善身上全是粘腻的汗液,眼皮子半垂不垂地。她似是困了,很想要睡上一觉, 可才吃饱喝足的展岳, 却不知又在作什么妖。
嘉善迷迷糊糊地回头去看他,发现展岳披了件中衣下床, 另打了一盆清水来。
“别睡着。”展岳拿着巾帕,要亲自替她擦身子, 他波澜不惊道, “夜里温度低,真这样睡下去,明早起来只怕要着风寒。”
嘉善此时还未来得及穿衣, 刚才的喜服,全被他粗鲁地扔到了床榻的另一头去。
她的皮肤光泽, 在黑暗里显得尤其白嫩。
嘉善用喜被遮住了赤果的部位, 她身上的某些地方,还十分疲软,带着一晌贪欢后特有的温润。
嘉善接过帕子,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出于什么别的情绪, 也不看他一眼,只说道:“我自己来便好。”
展岳一笑, 他慵懒地站在床边,像头酒足饭饱的大狼,他面部平静地望着她。
屋子里的香案上,加了宜睡眠的安神香。那香味沁人心脾,闻起来就让人有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醉生梦死。
安神香与洞房夜里某股暧昧的气氛,交杂在了一起,直直地涌进了展岳的五脏六腑中。
他摸摸鼻尖,道貌岸然地地下了头去。
嘉善擦完身子,见展岳还未清理,便打算俯下身去,将巾帕重新换洗干净后,再交给展岳。
然而,她现如今还正保持着不着寸丝的状态,小小的一个弯腰动作,胸口前便走漏了一阵迅猛的凉风进来。
嘉善始料未及地用手捂住了,展岳的行动却比她还要迅速。
他挑开被子,仔细地将嘉善裹成了一个见脸不见脚的“大蚕蛹”。
展岳替嘉善撩开了挡在她眼前的碎发,屈指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怎么还与我这样见外?”
“好好睡觉。”展岳的口吻里不无命令。
嘉善瞪着他。
展岳似笑非笑地道:“莫非,是还不觉得累?”
他意有所指,那语调不轻不重地,一如适才鼓捣她时的力道。
嘉善的睫毛轻颤,她香腮泛红,转了个身去,不再搭理展岳了。
展岳却从善如流地覆上前,在她嘴角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他温柔地摩挲着她脸蛋上白嫩的肌肤。
“早些睡,明早我唤你起来。”展岳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缓缓地说,“以后,我会照护你。”
嘉善本来已经闭牢了的双眼,听到这句话后,又无声无息地睁开了一条缝。她慢吞吞地回过头。
展岳却已经端着水盆,自发地去了隔间清洗。
他的背影高大颀长,肩背厚实而宽阔,一如自己想象地那样有安全感。
嘉善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悄悄勾起了一些,随后,又没明白自己是在乐些什么。她欲盖弥彰地伸手,人为性地将那上勾的嘴角,往下扯了扯。
她侧过身躺好,努力地将气息放平静,引着自己踏入安详的梦乡。
少顷后,展岳才从隔间回来。
见嘉善已经闭上眼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踩上床畔。似乎仍是觉得有哪里不得劲,他瞧了眼打起小呼噜的嘉善,又小心翼翼地一手圈过她,一手轻缓地将她扒拉进了自己怀里。
温香暖玉彻底入了怀,展岳方感觉到踏实许多。
他扑在她的一头青丝间轻轻嗅了嗅。
大概是经年的执念和妄想得到了满足,总需要耗费比旁人更多的精力去克制。
这一夜,展岳辗转难眠,直到日头渐亮的时候,才终于添了几丝睡意。
可惜,还没等他完全睡熟,门外便突兀地响起了郑嬷嬷几人的声音:“公主、驸马,时辰不早,该起了。”
隔着门帘,郑嬷嬷的音调有些轻,但展岳是习武之人,对一点蚊蝇声都极其敏感,听到郑嬷嬷在叫,他即刻睁开了双目。
见嘉善还毫无所觉地在睡觉,他又安心地喘平了气。
不知昨晚,嘉善是觉得热,还是她一向睡觉就不老实。此时,上半身的被子她还盖得齐整,唯独一双赤足不规矩地露在了外头。
那块肤色润泽如玉,在红团锦衾下,显得白皙又小巧。
展岳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
未免一大早就要过度地“思淫|欲”,他不得不仔细地推了推嘉善,力道放得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