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是遭一回罪, 生产也是遭一回罪,廖杉想开后,将决定权交给这个孩子, 它愿意来就来,她的工作该做还是要做。
她甚至干劲更足了,廖杉是想争取赶在生产前解决新机弹射系统的研发问题, 不能耽误工作。
郊区的铁轨试验场上,廖杉记录下刚才舱盖抛掷试验的数据,随即像刘浩耀、崔胜平一样去捡掉落在试验场各处的逃生舱盖。
刘浩耀捡起一个舱盖后,见廖杉搬着另一个舱盖走过来, 连忙上前去接,“杉姐,我来。”
他还记得廖杉怀孕的事。
“不用,我都搬回来了, 就这几步路了。”廖杉自己一忙起来反倒把怀孕的事忘到脑后了, 雷厉风行地说道,“我们再把舱盖装上,连同弹射座椅,完整的试验一遍。”
刘浩耀和崔胜平两人点点头。
如果从空中俯视, 能看见铁轨上的火箭撬车载着一个飞机头形状的座舱,上部三个弹射舱口,三个人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把舱盖再次装上去, 连接好抛盖装置的各处咬合点。
轰炸机不同于战机, 设计上不再是可视化全玻璃舱盖, 也就不能再采用之前的微爆索爆破的抛盖设计, 又回到了原本的机械抛盖方式上,通过液压的方式驱动机械部件进行抛盖。
但座舱组的三人试了几次后, 还是决定将这一方案pass掉。
之前就是因为这种机械抛盖的方式存在缺陷,才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改成微爆索抛盖,现在再拿来用在新机上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在飞机如果失控的状态下,液压部件能否还能继续工作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重新调整好设备,廖杉走到远处观测,刘浩耀小跑着去操控室,崔胜平在铁轨的另一头观测记录。
廖杉高高举起胳膊,朝刘浩耀挥了挥,示意可以开始了。
刘浩耀点点头。
火箭撬车瞬间从长长的铁轨一端启动,飞快的向另一头冲去,眨眼间便驶过三分之二的路程,机舱上部的三个弹射舱口四周燃起火花,瞬时逃生舱盖整体抛掉,向侧后方抛去,这样是为了尽量不影响接下来的座椅弹射,降低和座椅在空中发生交汇的风险。
这是廖杉他们这段时间想出的新的抛盖方式,利用火箭将逃生舱盖和座舱的连接解锁,随即抛掉舱盖。
这部分新设计试验过好几次了,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这一遍试验也并没有出现问题。
逃生舱盖抛掉后,很快就是弹射座椅的弹射试验,廖杉紧张的盯着还在向前冲的火箭撬车,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为整个试验的过程其实历时很短,可能就几十秒时间。
按照设计的弹射顺序,后座的武器控制师先弹射,弹射座椅带着假人飞行员弹出座舱,座椅下的火箭发动机点火,将座椅推送到更高的高度,接着是前排的副驾驶、正驾驶,依次弹出。
先是稳定伞展开,保持座椅姿态的稳定,防止出现翻滚。
崔胜平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晰些,他突然脸上一慌,大声喊道,“伞着火了——”
武器控制师和副驾驶的弹射间隙时间太短了,加上适时一股东风,前者的火箭发动机喷出的火焰直接点燃了后者射出的稳定伞。
“快,去打水!”廖杉赶紧喊道,左右看了看,几步冲去旁边,捞起地上原本装零件的箱子,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出来。
刘浩耀也赶紧从控制室里找了个趁手的家伙事,去接水。
空中三个弹射座椅还在程式化的在火箭发动机停止工作后、受重力开始下坠,在引导伞的帮助下,打开主降落伞,假人飞行员和座椅分离,缓缓下落——就是其中一个降落伞被脱离的稳定伞点着了,“头顶冒火”的往下坠落。
三人手拿着千奇百怪的容器端着水朝着着火的降落伞跑去,着急忙慌间,廖杉还险些被空中分离坠落的座椅砸到,只离她几十米的距离。
几捧水泼上去,廖杉还眼疾手快的拽起降落伞的一角,盖到变小了的火焰上,上脚踩了好几下,终于把火弄灭了,她长出了一口气,“好在试验场这边没有山,要是落到山上,非把树都点着了。”
刘浩耀和崔胜平也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危机解除,廖杉又思索起来,“弹射间隔时间还要再延长一些……”
这是心大的妈。
另一边,研究所二楼,众人还在细化新机的设计,轰炸机的研制要求比“精卫”更高,其主要担负的是对地目标的远程精准打击,以及近距离空中火力支援任务,机上携带大量的武器,作为一架大型战机,空重预估将达到四十吨,按照计算,机身和机翼都将超过三十米。
为了配合新机的战斗功能,还需要在飞机上配备一个光电瞄准具。
光电瞄准具是利用光学系统完成对攻击目标的观测、跟踪和瞄准,要根据估计的飞行速度,通过偏转光学系统中的组合玻璃,改变固定环的十字中心,来完成瞄准和投弹的动作。
王川泽就在以飞机相对于空气的速度和风速作为参数,计算出飞机相对于地面的速度、弹药的飞行速度等,来设计这款仪器。
程德霖整理好各种武器的数据资料,拿过来给王川泽,凑过来看了一眼,嚯,好家伙,他第一次感觉晕数字了。
王川泽在他凑过来之后,突然泛起恶心,忍不住侧头朝一旁干呕了一下。
程德霖连忙扶住他的胳膊肘,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刻程德霖忘记了之前要和王川泽绝交的话,只剩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