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轻舟看到她,也认出来了,“嫂子来了,老吴你这又不是小学生了,还需要家长来接。”
吴志伟才不理会他的玩笑话,只对着自己媳妇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邱仲云也浅浅的笑起来,人没事就行。
飞机组众人根据开回来的飞机检查研究,结合试飞员的叙述,综合分析研究下来判断出现空中飘摆的原因是机尾翼自身稳定性差导致的,调整尾翼后掠角角度,让尾翼尽量不要迎风,就可以避免再次出现相同的险情。
一部分人去调整机尾翼的设计,一部人继续给飞行员们上课,帮助他们继续深入了解这架新机型。
不知不觉间,天气变得越来越热。
廖杉来到停机仓库,拉过放在一旁的黑板,准备上课,她转身,正好和于轻舟目光对上。
头发剃得只剩毛刺的青年人冲她笑起来,剑眉星目,牙齿被小麦色的皮肤衬托得格外白,才刚到五月下旬,他就早早换上一身军绿色的短袖作战服t恤,紧绷绷的勾勒出身上的肌肉线条,露出强壮的手臂,上衣下摆被束进同色长裤腰间,裤腿则是扎在黑色皮靴里。
坐在旁边的杨国栋挪了挪自己的课桌,只觉没眼看。
他、孙勇武和于轻舟三人还是单身汉,是一起住在驻地空军部队的宿舍里,来了这边后他就见于轻舟没事的时候就在屋里练“三个一百”,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深蹲、一百个仰卧起坐。这天气才刚刚有点要入夏的感觉,于轻舟就迫不及待的翻出夏天衣服换上了。
廖杉不过目光停住了片刻,很快便开始上她的发动机课,“我们今天来分析一下发动机在空中停车的原因,以及出现各种情况应该怎样处理,要知道在空中一旦出现险情,一定不要慌,能想到解决办法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于轻舟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不是低头记笔记就是在盯着廖杉讲课,一心两用。
来上等下的军械讲解课的程德霖站在仓库门口,看着正在认真听课的飞行员们的背影,除了于轻舟,其他人身上长袖的军装也都被强壮的身体撑起,程德霖不由得有些酸,“谁还没有点肌肉……”
程德霖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软的像棉花,很快改口,“谁还曾经没有点肌肉。”
之前在苏联学习时,为了不输给强壮的苏联男人、给国家丢脸,他还是有努力练壮一点的,只是回国后忙于工作懈怠了。
程德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这种技术兵种怎么能和实战兵种比呢?
只是,程德霖看向身旁的王川泽,故意说道,“红腹锦鸡会展现自己华美的羽毛,雄性孔雀会展开尾巴的羽毛、表现自己的美丽和壮观。”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川泽,高瘦的身型,五官清隽,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银边金属眼镜,穿着白色衬衫、灰色中山装长裤,时间历练得整个人周身多了层沉稳又内敛的气质。
看起来还算人模狗样的,但站在男人的角度来看,和于轻舟相比的话,王川泽只能算是“小白脸”了,程德霖忍不住叹了口气,为兄弟默哀,“这可咋办啊?比羽毛的话你赢不了的。”
王川泽淡淡的看他一眼,“我又不是没练出来过。”
程德霖这才想起来,在苏联时王川泽确实比他练得强度要大些,他立刻信心又回来了些,鼓励的拍了拍王川泽的肩膀,“你加油!”
他就不努力了,他都三十岁的人了,拼不动了,而且现在正和江文怡蜜里调油,程德霖毫无动力的躺平了。
飞机厂及周围的镇子其实自成一块半封闭的地区,平日里也没有多大的人员流动,飞行员们来了这么些时日,周围的人也纷纷注意到了他们。
孙秀把打好的酒递给这个生面孔的女人,忍不住问,“你是跟着那些飞行员过来的?”
李静点点头,“我对象叫侯勇,是这次的试飞员之一。”
孙秀立刻热情的说,“我对象是造出这架飞机的人之一。”
李静知道这边住的人大多都在飞机厂工作,她没多想,只以为这位售货员的对象也是飞机厂的工人。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孙秀也正好到下班的点了,她脱下藏蓝色工服,和李静一起往外走,闲聊着问起来,“你家几个小孩。”
“就一个,是个男孩,叫八一,今年刚一岁。”李静笑着回答。
孙秀惊讶,“那可真是巧,我有个闺女,今年也是刚一岁。男孩不好照看吧?”
李静忍不住点点头,“是不太好带,皮得很,他爹也没多少时间在家,基本就靠我一人……”
说话间李静先走到了部队家属大院,正好侯勇和腰还没好的吴志伟回来了,李静和孙秀道别分开。
孙秀回到专家大院,这一年院里又多了几个孩子,她一进来就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冯研农的媳妇李丽珍坐在院里洗衣服,旁边她儿子冯军抱着才六个月的妹妹冯敏,还要看着旁边围栏小床里三小孩,才刚一岁的何国庆和郑晨曦咿咿呀呀说着只有对方才能听懂的“婴语”,旁边黄素莉才五个月的女儿赵雅自顾自睡得正香,小小的少年郎已经被这些孩子磨得眼中失去生活的光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