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明连忙拉住怒火中烧的媳妇,“你听我讲,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要给她找什么借口?”周雪瞪着他,“我早就猜到你们不清不白了,还说什么是工作,胡俊明,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廖杉头痛,她怎么就突然被拉进家庭伦理剧里了?
她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周雪,你真误会了——”
周雪又一次打断对方的话,“我误会什么了,你一个单身的女人和一帮男人一起做事,你敢说你自己清清白白的?!”
陈娟抢在王川泽前头,几步冲过来挡在廖杉面前,她在村里和那些长舌妇吵架就没输过,“你自己稀罕你男人,别以为他就像香饽饽似的,人人见着都想咬一口!乱往人身上倒脏水,老娘不喷死你,碎嘴丫头!”
周雪一下子气红了脸,“你又凭什么给她撑腰,看中她当你儿媳妇了?你知不知道这女人和好几个男的都勾勾搭搭!”
廖杉回屋接了一碗冷水,出来直接泼到周雪脸上,冷声道,“清醒了吗?脑子还发热吗?”
周雪直接懵了,胡俊明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着急的解释道,“我给廖杉粮票是因为这几天她帮着大家伙带早饭,其他人都给她了,总不能我一个大男人赖账吧,你真的想岔了。”
张国光也赶紧从楼梯上下来,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粮票,“我也是来给廖杉粮票的,研究所就我和老胡欠着没给了,其他人都给了。”
陈娟瞪着一时无言的周雪,“我和三儿她娘跟亲姊妹俩似的,三儿我当亲闺女看,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整个院儿里怎么多了你这么一个搅事精,大晚上的非要扰得全楼的人都跟着你一块儿闹腾。”
冷水顺着周雪的脸庞往下滴,她只觉难堪又愤怒。
胡俊明歉意的看着周围的人,“抱歉,大家快休息吧,我带小雪回去了。”
他又看向廖杉,“真的对不起,回去我和小雪好好解释解释,她就是误会了。”
廖杉和胡俊明认识也有八年多了,知道他是个一门心思做研究、平时有些呆的人,并没有迁怒于他,只是说,“以后我就不帮大家带早饭了,明天蔡华带是吗?以后你们自己协调安排吧。”
胡俊明有些难堪,只咬着牙点了点头,拉着周雪回了自己屋子。
大家四散开回了各自的家,郑子昂心有余悸的关上门,对孙秀说,“你以后可别跟周雪凑堆,怪吓人的,罗主任还说这女同志能言善道,我看他是看岔了,这分明是胡诌乱道。老胡惨咯,他可说不过他媳妇。”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连忙对着孙秀说,“你可别听信周雪的话,我和廖杉可是清清白白的战友情。”
“我知道。”孙秀一点怀疑没有,“人廖杉看上我也不可能看上你。”
“……”郑子昂伤心了,“我有那么差吗?”
孙秀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笑嘻嘻的凑过来,“差不差的,我稀罕你不就行了。”
郑子昂刚心一暖,就听自己媳妇接着说,“你可和廖杉搞好关系,这我大客户呢,供销社最贵的酒一进来她立马就要了,我每月业绩有她出的一份力。”
郑子昂:……
走廊上,王川泽看向廖杉,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他娘又是抢先一步,亲亲热热的揽着廖杉回她屋里。
“婶子和你讲,别拿别人的话为难自己,他们算个屁……”
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翌日清晨,廖杉起了个大早,避开其他人先行前往研究所。
王川泽听到隔壁开门的动静,也动作放轻的离开,陈娟毫无察觉的睡在房间中央那挂着的床单隔绝的那半边。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清晨的道路上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只有冬日的冷风和慢慢散开的和煦阳光。
王川泽看向走在前面的人,经过中间道路上站岗的士兵,在快走到飞机厂时突然叫出她的名字,“廖杉。”
廖杉刚刚一直在想事情,还真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不近的跟了一个人,她停住脚步,回头一看,“王川泽?你也挺早啊。”
王川泽没回应她的话,鼓起勇气,反而说出另一句话,“你愿意和我成为革命伙伴吗?”
他想为她撑起一把伞,不让世人的攻讦再来玷污她的清白。
廖杉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革命伙伴”等同于“夫妻”的概念,只以为这是共同奋斗的邀约,“我们不已经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