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小馄饨端上桌,上面撒了葱花和香菜,老板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盯着闻溪看了几眼,似乎在好奇他的身份。
霍清越注意到,大方介绍:“他叫闻溪,是我丈夫,我们刚领证不久。”
老板很是惊讶,“之前从没见你带对象回来,这么快就结婚了?”
“我们是闪婚。”
“哦哦,难怪呢。”老板不便再多问,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闻溪打量着四周,“老板看起来和你挺熟的。”
“他这店开了有三十年了,小的时候爷爷就带我过来吃。”
“你和你爷爷感情很好吧?”捞了个小馄饨,闻溪跟他闲聊起来。
“我爸去世后,我妈带着我弟改嫁,是爷爷把我带大的。”
霍清越轻描淡写说着,见闻溪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好像在犹豫要怎么安慰他。
“是我不想跟着我妈的,进入到一个陌生家庭,还不如待在我爷爷的身边自在,你无需可怜我。”
“才没有那意思呢。”闻溪小声反驳,一口一口吃着小馄饨,心情复杂。
难怪霍清越给人感觉心防很重,性情温和却又难以接近,一定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吧。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每一处都很熟悉,好多人也都认识我,像我今天去打太极,就是陪杨爷爷一起,他以前是我爷爷的牌友,现在退休在家带孙子,以后带你慢慢了解。”霍清越忽然间又开口,语气从容。
闻溪的眼底含着浅笑,他太喜欢霍清越和他讲述过去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不急不缓,娓娓道来,莫名让人觉得内心平静。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巷子里的微风徐徐吹拂,他们面对面坐着,距离仿佛又在无形中拉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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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岚城这边的习俗,婚后第三天要去父母家里敬茶,霍清越的母亲又不在这边,他便载着闻溪去他家了。
上次登门只简单备了薄礼,这次霍清越带来的东西可不少,整整八件,堆在客厅成了一座山。
那晚和孟女士吵过架以后就没见面,闻溪坐在沙发上哪哪不自在,一点儿不像回了自己家。
霍清越都比他放松,见他坐在那儿不说话,把桌上的瓜子端到他面前让他磕。
不知道的,还当他是这家的儿子。
“我去泡茶吧。”闻溪知道他妈在厨房,主动起了身。
哪家的母子不是磕磕绊绊,天天打嘴仗,他妈就是太要面子,又不是对他不好,他实在不想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闻溪一走,客厅里只剩下闻永益和霍清越。
“你俩……”闻永益想找个话口,又不知怎么说,整理下措辞才问:“你俩这婚结得挺突然,之前也没相处过,住一起还适应吗?没起什么摩擦吧?”
“我们相处得很和谐,早上还一起去公园散步了。”
闻永益又没话了,怔怔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厨房里,闻溪像没事人一样走进去后就问他妈泡哪种茶叶,孟女士踮脚从柜子里拿出一罐铁观音,话也没说,直接推到她面前。
“你这气性够大的。”闻溪故意感慨。
果然下一秒他妈便激动反驳:“我没生气。”
闻溪笑了笑,知道再拆穿会让他妈没面子,闭嘴泡茶去了。
眼角余光注意到流理台上备的菜,闻溪便知霍清越来之前就已和他爸妈联系好了。
他们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都用不着他来当中间商了。
气氛沉寂片刻,孟娇擦着台面,故作漫不经心问:“我听你爸说,你对清越一见钟情?”
“也不算,就看他长得挺帅的。”
“帅不能当饭吃。”
“但有钱可以,他两样都占。”
“你倒是活得清醒。”孟娇嗔他一眼,听不出好赖话地说,“我从来没敢想,你能找到这么好的结婚对象。”
“他能看上我,证明我不差。”闻溪泡好茶,连同茶杯一块端着出去了。
霍清越在和他爸聊钓鱼的事情,恰好他说到自己收藏了一副钓鱼竿,等回头拿过来。
闻溪一听,连忙婉拒,“我爸他就是没事钓着玩,用那么名贵的反倒让他压力大。”
“是啊。”闻永益配合着点头,“既然是收藏品,你就留好,拿出来用不是浪费了?”
霍清越没再说话。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不会提前告知了,想送的话就直接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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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孟娇做好了全部的菜,让闻溪去端。
他们家从来都是无辣不欢,但眼下,清蒸鱼、红烧肉、清炒莴苣……放眼一望,全没放辣椒。
“我问过清越了,他说他口味清淡,不太能吃辣。”
了解得比他还透彻。
闻溪把菜端上桌,看见他爸拿了瓶酒过来,下意识说:“他还得开车。”
“那你开不就行了?”
“我?”闻溪心想他都快两年没摸过方向盘了,拿了驾照后总共也没开几次,“爸,您是不是忘了我开车有多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