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睡觉都会穿睡衣,根本就不习惯裸睡。
任檀舟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背上湿润的触感影响对温度的判断。
任檀舟俯身凑近,嘴唇在季仰真额头上贴了贴,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之后很快便撤开。
“季仰真?”
任檀舟叫了一声。
季仰真呼吸急促,像是随时都会喘不上气。
任檀舟清楚地看见他浓密的眼睫快速颤动了几下,于是伸手拍了怕他的脸,一下比一下用力。
“醒醒。”任檀舟重复了几声之后,叫了声他的小名,“真真,醒醒。”
季仰真不太吃劲,害怕自己再不醒,明天起床后右脸要比左脸肿太多,他只好艰难地睁开眼,眨了两下,面前的画面才逐渐清晰起来。
任檀舟右手拿着电话支在耳边,左手还在揉他的脸,目光也没有四处打量,只钉在他的眉眼处。
电话那头响起了项卫民的声音,“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是季仰真有发烧了?”
任檀舟手上轻重适宜,神情却严肃。
“是,低烧。”
“接受注射后二十四小时内是会有这种症状,正常退烧就行。”项卫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笑意,“说明有效果,我们之前的样本数据里,出现这种情况的,最后成功分化的概率可不低。”
“还有,你的信息素作用于他的分化诱导,在此期间对他有......”项卫民那边停顿了两秒钟,像是在斟酌措辞,“算是安抚,你的信息素原本也确实有点散热效果。其他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任檀舟虽然没有开外放,但房间里太过安静,季仰真也听了一耳朵。
“好,那先这样。”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问正在发呆的季仰真道:“现在是什么感觉,头疼?”
“是偏头痛。”季仰真一直没能睡着,他一边说着,伸手去拽被他踢到床边的被子,距离有些远,他求助道:“哥,被子。”
他肩膀一动,下面是被汗液浸透的深色湿痕,身上又滑又湿。
“不是热吗?”任檀舟将那条被子掀得更远了一些,“湿成这样先别盖了,躺好。”
低烧也不至于把人脑子烧糊涂了,季仰真还保存着高比例的清醒,尽管难受,他还很不好意思地伸出胳膊状态似无意地遮住了胸前挺立的两点。
任檀舟看他还有心思做这些小动作,看来也不是很严重,轻笑了一声,转身进了洗手间里。
等到他拿着一块拧干的毛巾出来,季仰真仍然顽强地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我不要你......”季仰真看见毛巾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眉心皱得更厉害,满脸写着抗拒。
任檀舟也不恼,坐在床边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那你要谁?他们这个点都休息了。”
季仰真热得直冒汗,以前发高烧身上都没有这么难受的,他蔫蔫地闭上了嘴。
他能感觉到,任檀舟对待生病的他要比任何时候都宽容许多。
任檀舟将毛巾叠成豆腐块,顺着他的脸一点点往下擦,冰凉的触感让旱燥许久的季仰真舒服地喉咙里出发阵阵呻/吟。
那条毛巾在抚拭散热的过程中也在一点点升温,从锁骨擦到胸口,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凉意。
“手拿开。”任檀舟道。
季仰真对那种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他闷声指使着,“这毛巾也变热了,你再去洗一遍。”
任檀舟没动,将豆腐块拆开换了个面,将崭新的那一块贴上了他横在胸前的手臂上,“又不是没有碰过,你现在在发烧,乖一点,哥哥很担心你。”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通常都是吃软不吃硬。
这个道理,季仰真明白,任檀舟又怎么会不了然。
季仰真自知现在宛如砧板上的一块肉,只能表现的比以往都要听劝些,只考虑了几秒钟就放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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