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睛,将所有幽微情绪敛住,左手无声向沙发缝隙中探去。
那里有把小巧的匕首。
一个月前以削水果名义留下的,许管家为此找来心理医生为她做测试,谨慎地再三确认她没有轻生倾向,那些问卷,她也认认真真填完了——
倒不是多看重她。
如果她死在了斯珩这,传出去不好听。
当然,斯珩死了她都不会死。
想到斯珩,庄静音一顿,分神了很短刹那。
左手便被兴奋中的斯闫一把扣住了。
他的风险意识也强,一只手努力摁住她两只手,往沙发深处压,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裤子。
斯闫显然是喝过酒来的,一身浓重的酒气,直往人面上扑。
庄静音决定反抗。
她开始极力挣扎,不受控制的右腿乱蹬,扫掉茶几上一只花瓶,隐约间她记得,那好像是什么展上拍回来的。
但庄静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两个人重重滚下沙发,跌到了地毯上。
翻滚撕扯间,他们逐渐远离沙发,接近大门。
斯闫刚开始没太反应过来,但庄静音反抗太厉害,再这样下去,让她逃出了这扇门招来人,传到斯珩耳朵里,他还活不活?
思及此,斯闫身体绷紧,迅速翻身压住她,恼怒之下扇了她一巴掌:“装什么纯呢臭|婊子!”
庄静音眼里蓄满泪水,但始终留在眼眶里,没掉下来。
对斯闫来说,示弱只会让他更兴奋。
这么搞一通,他觉得比原来还有意思。
征服果然比发泄更有成就感。
但斯闫并没有注意到——
嗒。
门被轻微转动的响声。
很快,门被无声推开。
一道身影出现。
窗外日头已经挪移,照不出影子。
这人顿了顿,往前走了两步,站定。
他站姿随意却不松垮,姿态像在看沉浸式戏剧。
衣角的寒意扑面而来。
终于,斯闫的理智回笼了一半。
屋里的中央空调该是恒温,怎么感觉有冷风?
斯闫另一半理智尚未回归。
以至于他抬头时,面上出现了一丝怔住的茫然。
斯珩眉目深然,一双黑眸遗传自母亲斯懿。
那位远近闻名、出身高贵的美人。
东亚人眼睛黑棕色最多,极纯的棕色和黑色都少。
斯珩就是黑色。
不会反射光亮、如同漩涡般的黑。
攫取灵魂,力度却轻柔。
像安吉拉卡特讲的,有些眼睛可以吃掉你。
斯闫自家母亲总是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应该生出斯珩这样的儿子。
但斯闫觉得,斯珩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他提醒父母,别看斯珩唇边总挂着笑,看他眼神,这厮肯定希望别人跪下跟他说话。
一语成谶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