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球俯冲的轨迹直直的,当是砸向旁侧的矮坡,可是就见那火球开始拐弯,不断地拐弯。道玄把画面一缩,就见远处空中的云里,尚烈正对着火球施法,——是他在改变火球的运动轨迹!
道玄再看火球,竟拐到冲向田埂,“不好!!!”道玄一下就不见了。
田野里劳作的人听到那尖锐的滚雷声,纷纷扭头看向空中,这一看,立刻被眼前惊骇的场面吓得呆在原地。那小天白似乎也感应不对,抬起头,就见一个大火球在双瞳里越来越大,不禁就定住了。天牛星和扁了勾同时落了地,小天白空举着两手。——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道玄“刷”现身在空中轨迹外弧一侧同时猛推出一掌,此时,那火球已然离地也就十棵树那么高。就听“啪!!!”那火球被摧毁成两块,“嗵!!!”大地一震,砸在地上()
。
两块落石的落点,远的离着天白有三十步远,近的那块离天白也就十步远。小天白被落石砸地激起的抛土埋在下面。
天白妈这时醒过神来,疯了一样跑出田地,声音撕裂地叫着:“天白!天白!”她冲到田埂上,把土从天白身上糊撸下去,就见天白竟姿势未变,仍空举着两手,一动不动。
天白妈喊着:“天白!天白!……”
尚烈见道玄突然出现,他立刻飞走,而道玄掌击了火球立刻直追尚烈而去,侧头时看天白妈冲向天白。
飞在一处没凡人的荒山上空,尚烈被道玄在前边截住。道玄面色冰冷似铁,两个眼睛喷着怒火,杀气腾腾。
道玄在天界是威望很高的重仙,平时总是平静深邃的样子,尚烈从未看到过道玄现在这副神态。
道玄抬起右手,尚烈就见自己的木鸟被抓在道玄手中,道玄一握,木鸟立刻肢解粉碎。道玄一松手,残碎的木条“哗啦儿”从空中落下。
尚烈知道他杀天白的事败露了。他看着道玄,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他会杀我吗?”他警惕地看着道玄想。
道玄看着面前的尚烈,气得真是脑袋里升起一团昏蒙,他道:“本君本无意动手,奈何你如此行事太过歹毒,本君今日定要教训你!”说着双臂一轮,灵力运抵右臂推出一掌。
这一掌道玄本用了两层功力,可就在掌力送出瞬间,道玄一下冷静下来,“这尚烈整日做药,并没有多少灵力修为,这一掌定会伤了他,为是为给他教训,可真伤得重了,药君天帝恐心疼,唉!看在药君天帝的份上——”道玄硬撤回一层掌力!
就见一滚紫色的巨大灵力束直冲尚烈,尚烈瞪着道玄,抬手双虎爪左右一对,调动全部灵力猛向前一推,一束与紫色灵力束几乎一般粗的橙色灵力束,直对而去!
“呀!!!”道玄非常吃惊,没想道尚烈居然还手,而且这灵力修为远高于自己认为尚烈该有的水平。
两束灵力冲激一处,道玄“刷”一下瞬移后退去好一段距离,而尚烈刚才的位置比道玄低,经这灵力波一冲,从高空“轰”砸在下面荒山的地上,那幅面地上的黄土被尚烈砸得碎裂一片,烟尘四起。
尚烈仰躺在地上动了动,没伤,没事。他左肘支地,右手撑地,右腿支起,欠起身来。
道玄此刻又飞回来。尚烈没起来,就以这仰躺姿势看着悬在自己上空的道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发出一串笑声。
道玄就虎着脸在上方的空中俯瞰着尚烈,尚烈感到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他笑罢突然变脸,死死地盯着道玄吼道:“是他先打我的,他先骗我,又突然下手,我三个月下不了床,是他先歹毒的,我报复他怎么了,你不也来报复我吗?你不歹毒你此番打我你又告诉谁了?”
“呀——”道玄心道:“他还挺能辩理!”
“天白打你也是你做事咎由自取——”不等道玄说完,“什么咎由自取?你说清楚!”尚烈叫道。
道玄心里想的要多些,“天白打你是因为你给麒麟吃炼坏的残药,告诉你吗?以前麒麟是兽,受制于你,现在麒麟已化人,——不行,不能告诉,麒麟现在在乾天紫云下的观星台,他在爆甲片,他没死,那他仍是新帅,而你尚烈早晚会回天,继任药君,如果挑明了,如此两大重仙又是师兄弟嫌隙结仇,大大不可。欸!这事就由我道玄宫担到底吧!”
“因果轮回,天道不欺,你既想不起不提也罢,但望你日后行事三思而行,仙家每做错事,必削减仙积。”道玄没说破缘由,却对今后借机明言以示尚烈。
尚烈嗤笑:“嗬!仙积!”他眼神忽一动,接着道:()
“我炼药撒药,施救众生,仙积足得很,用不着你操心!”说这话时,直着臂撑地的右手已经悄悄地开始运起内息。
道玄也真是严谨贯了,居然认真地给尚烈解释道:“你撒之药,生长时有风云雨露仙家恩顾,更有地仙草仙扶佑,炼药承火,撒药赖风,非你一人之功,所获仙积亦非独归你一人!”
尚烈气着鼻子,气咻咻道:“要你说!”此时他的右手已静静用掌力开始吸沙土。
道玄看今日也就这样了,最后威严地道:“尚烈,天白打你,而你也毁了他三十七世轮转,这事到此为止,倘若你再对天白动手,我绝不饶你!”道玄说得很重,尤其最后一句。
就见倒仰在地的尚烈猛地飞起,那右手掌吸着身下整个幅面刚才被震碎的黄土,像一张巨大的渔网般“芜”呼向了道玄。
道玄毫无防备,突如其来一片黄,他被正正地糊得满身满脸的黄土面。
“呸!!!”尚烈一字响亮,算是回答。
等道玄透过弥漫空间的黄土找寻到尚烈,他已飞出去一段距离。如果追,道玄立刻就能追上,但他没追。
“既然他已经败露,我把话也说明了,他应当不会再阻碍天白历轮转,况木鸟已被我毁,他已失了天白行踪,追他做甚,扬我一脸土算了,不追了。”
尚烈在天上边飞边时不时回头看,确定道玄没追来,心里才稍稍放下心。
梅里雪山之巅,夕弦孤独地站在冰房外的白色冰原上翘首期待。
尚烈“突”从天而降落在夕弦面前,他往前两步一把抱住夕弦。
夕弦能感觉到尚烈神色慌张,他抱着自己浑身不停地发抖,好像依靠她才站得住。夕弦没说话,任他抱。
刚才她看到尚烈衣服褶皱,上面还有黄土,尚烈高束的发也毛飘飘地飞动。整个人完全不是出去时那般整齐。
夕弦感觉尚烈渐渐平稳了,才轻轻地道:“怎么了?”
尚烈头靠着夕弦的头,心道:“刚才算是死里逃生了,夕弦,我什么都没有,以后我就只有你了。”尚烈止不住把夕弦抱得更紧。
他淡淡道:“没事,遇到一只拦路的疯狗,被撞了一跤。”
夕弦明知道尚烈在隐瞒,可她并不戳破,道:“那以后小心。”
“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