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烈一方面心有嫉妒一方面又心有安慰。
可是,他心中那安慰很快就不见了。“你能考上天帅,还不是因为我,我若能上天,怎会轮到你赢天帅,分明是你抢了我的天帅。”
如果说最初尚烈因为麒麟在大婚婚礼上显现真身,让天帝知道了他私下凡界,他怨怪麒麟,那么现在,尚烈对麒麟又生出了妒忌,最后,尚烈把自己无法回天的无奈,对天族“遗弃”自己的悲愤,对自己心爱的天帅之位尚失的失落,全都借此投射在麒麟身上。
——他恨麒麟!他恨他!恨他!
麒麟成了他所有情绪和愤怒出泄的寄托物!
仇恨的种子一旦埋进心里,它就会生根发芽,最后心就会被仇恨吞噬。
尚烈仰起头,看向天,闭上眼,喉头滚动,一颗雨滴“啪”落在了他脸上,天,下雨了。
尚烈心道:“天族弃我,任我一人在凡界,没一个下来看看我,哪怕私会!我在这凡界还给凡人治病,安固你天族守护的灵源,哼!”
他现在都不知道天界正忙着减少凡人的数量,他在阻碍天族工作进程呢!
尚烈从这日起就不治病了,而且他宣布:“鬼医实习结束,全部回去。”
鬼医们很是意外,手头还有病患没治完呢!见尚烈没盯着,爻戈让医生们治好了病患后,才择日一起回归鬼族。
尚烈对夕弦道:“说是每年都去菊花海,结果那次去完就没去过,走,夕弦,我们去菊花海。”
夕弦很轻易就看出来尚烈情绪不好,她笑笑道:“现在菊花还没开呢,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吧。”
“走。”尚烈干脆地应道。
夕弦沿着路线,带尚烈看了好些的风光美景,尚烈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
这日他俩在一处空中飞过,就闻到一股芬芳的味道,这味道让人陶醉,似曾相识,却更为甘美。
“下去看看。”尚烈道。
这是个不大的小镇,顺着芬芳很快来到一个门洞前,嗬!这围了很多人。尚烈问旁边的一位而立之年的汉子:“大哥,我是路过的外乡人,我打听一下,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
汉子看了看尚烈,“你赶上了,这,”说着一指门洞里,“是柏师傅的酒窖,柏师傅酿的葡萄酒,天下一绝,。”说着一挑大拇指。“今天是开窖的日子,看着没,这些,”他指着门外的人群,“都是从各处赶来买酒的。就这酒,我告诉你,只要你喝过一口,这一辈子你都忘不了。”
他上下打量了下尚烈,“没带小罐吧,——对了,你外乡的。”
这时门洞里有声音道:“门口十人入内。”门口的人开始移动进去。
汉子道:“开始了,你快去找个小罐,准备半两银子,大的没用,不多卖,不管谁,就卖一小罐,快去,晚了就打不到——”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尚烈别在身后的一手往前一托,一个和汉子手里一般无二的小罐。
汉子愣愣地尬笑:“原来你有准备。”又有些莫名其妙,刚才看他明明没有啊。
人群缓慢地向前移动,不断有人打完酒珍宝般抱在怀里从人群的缝中挤()
出来,脸上带着喜悦。
银钩月下,尚烈和夕弦坐在一座小桥的桥头旁,尚烈打开塞子,“牟啊!”一股芬芳的魅惑的味道飘出来,尚烈立刻口水就流下来了,抬手变出两只小碗,和夕弦一人一杯。
天上美酒,药君不让尚烈喝,但尚烈舔过,这酒,凡界的,饮罢,那仙界的也不过尔尔。
“这酒可太好喝了,怪不得我看有些员外赶着车来,就为打一小罐酒。”夕弦咂摸嘴地道。
第二天,尚烈和夕弦就胸有成竹地找到柏师傅家,要租他家小院里的空房住。
尚烈和夕弦早就提前跟土地和酒缸鬼打听好了柏师傅家的情况,柏师傅家就老两口,无儿无女,柏师傅老伴儿看天上掉下来这么漂亮的一对儿年轻娃娃——“这眼前有年轻人看着多开心啊!”老太太心道——当下同意租给他们。
尚烈和夕弦眼神一对,“成功!”
夕弦那是多会来事,又是端茶,又是打扫,又是捏肩,又是讲笑话,把老太太逗的是开心的不得了。
尚烈则劈材,做饭,敲敲抗抗。给柏师傅打下手。尚烈也是会来事的人啊,柏师傅心里也高兴。
四口人没多久就过得俨然是一家人了。
转眼三年过去,又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尚烈把一篓一篓的葡萄运到酒窖,柏师傅在倒腾着酒罐,柏婆婆和夕弦在大盆里用手掐着葡萄。
深玫红色葡萄珠“嘭”在手指的挤压下爆裂,甜甜的汁液常常调皮的射向各处,夕弦的脸上,头发上都有带着甜汁的葡萄肉蓉。柏婆婆看着脸颊光润的夕弦的小脸,笑着道:“来的时候说没成亲,这是要到什么时候成亲啊?”说着回头看去往里运葡萄的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