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十五年,八月二十七日,殷郊踏入雷夏泽。
他一路辨证百草,补全《本草拾遗》。
最初的时候,他只是想跟随帝辛对他的教导,留下的种种线索,写完本草拾遗。
然而,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如果他想参悟药道,必须更进一步。
他看着手中越写越多,但越写越乱的本草拾遗,摇了摇头,道:
“父王说过,想要参悟大道,就需要借前人之力,参悟自身的道。”
“若只是按部就班,因循守旧地走前人之路,那么永远都走不出自己的路。”
“吾完成本草拾遗,是为了参悟药道,成为吾人族自己的药神,成为父王的助力。”
“而不是在父王的荫庇下,不经风浪地当一个无用太子。”
他沉默地看手的书稿,最后双手一错,将这些日子来所写的内容全都化为飞灰。
随后,他盘腿坐在原地,将原本只想补全本草拾遗的念头放下。
他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
参悟药道,成为药神。
本草拾遗不该是他的目的,应该只是他的工具而已。
在云雾缭绕的雷夏泽湖之间。
殷郊静静坐于天地间。
微风拂过之时,他衣袂轻扬,浩然正气与人道仙气同时在他身边盘绕。
浩然正气庇护他寒暑不侵,蚊虫不扰,瘴气不近身。
人道仙气则引导天地间的灵气,不断流淌入他的体内,一点点滋润他的根骨。
殷郊心中充满了宁静与安详,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他的胸怀里旋转。
他不知自己在天地间坐了多久,只是在某一刻。
他感觉仿佛已经和万物合一,感受到了天地的韵律和节奏。
终于。
他缓缓睁开双眼,挥手间,浩然正气凝聚在手中,化为一支正气笔。
他执笔抬手,凌空奋笔疾书。
“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
在他笔下,《黄帝内经》迅速写出,化作一篇天地奇文,悬于他周身天地山林间。
只听得山泉水流,滚滚如仙乐,只闻得花草奇香袭袭,药香笼罩百里。
殷郊写完《黄帝内经》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抬笔。
在他的笔下《神农本草经》迅速写出。
“药性有宜丸者,宜散者,宜水煮者,宜酒渍者,宜膏煎者。”
“亦有一物兼主者,亦有不可入汤、酒者,并随药性,不得违。”
数万字的神农本草经之后。
殷郊看着笔下的神农本草经,喃喃道:
“药道,乃与医道相辅相成。父王说过,医药不分家,吾想要参悟药道,就不能只参悟药道。”
说罢。
他再次提笔,写下当初帝辛在金鸡岭城中立医道,除瘟疫的《瘟疫论》。
再往后。
《伤寒杂病论》和《本草纲目》以及《四诊八纲精要》这三本由帝辛写下的医药经典,也逐一写出。
当殷郊将这些医书药书全都写完之后,他已经被密密麻麻,连绵百里的文字包围了。
每一个字,都是他以浩然正气所写。
每一个字,都是他对于医道和药道的领悟。
他注视着眼前这些医药之文,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眼神微动,年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他再一次起笔,在身边落笔。
“今日,儿臣向父()
王献书本草拾遗。”
“名为本草拾遗,实为儿臣为延天下医流,参悟药道所为。”
“儿臣遍询土俗,远穷僻壤之产,险探仙麓之华。”
“如癸辛杂识载押不芦,辍耕录载木乃伊芳。濒湖尚皆取之,亦何有遗之待拾欤。”
“今日,儿臣上借神农,黄帝之功,前接父王医道之德,立药道,以庇护人间众生!”
话音落下。
天地轰然而动。
无数大道符文自九天十地中涌现而出,然后迅速向人间汇聚,向殷郊的位置汇聚!
这些大道符文显化出天地间所有灵药,灵草,仙葩,珍物之相,向着殷郊汇聚而来。
在殷郊身周,那些本来隐藏于山野林间的灵参芝马,仙草奇葩,纷纷现身向殷郊跪拜。
一个巨大的大道符文旋涡,开始在殷郊头顶成形,然后不断扩大。
诸天仙神目瞪口呆地看向雷夏泽。
“那是帝辛之子?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