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一个茶棚很快吸引了赵元白的注意力。
“太好了。”
看到终于有个歇脚的地方,赵元白准备进去讨碗水充充饥。
若是运气好,说不准还能分到些残羹剩饭。
实在不行,自己留下来打半天短工,应该也能混到两餐饱饭。
自己御使了残魂,已经拥有了普通凡人中罕见的巨力。
只因为腹中空空,一身的力气连一半都用不出来。
当然,赵元白倒也没有打算直接愣头愣脑的冲进县衙杀死青兰知县孙秉才。
都是为了父母之仇而舍身豁命,抓着最后的稻草执拗的不肯松手。
自然也不会当着茶棚里六七个人的面,伸手去抢那个少女的馍。
看起来倒像是个风尘仆仆的行人。
六七岁的年纪,一身衣衫破烂,身上多是青紫之色,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殴打。
赵元白这时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那跪地的少女。
“你若是能寻个正经营生,不用再来到处讨吃讨喝,就算是报了我的人情。”
“就当是救他一命,也能让小姑娘临死前有个念想,这不是两全其美?”
他在来之前,便已经向人打听过那个将小女孩踢成重伤的官差有何相貌特征,姓甚名谁。
“这才叫老天无眼,那姑娘的老爹意外挖到了一箱子银子,还以为是捡了大便宜,结果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手里还捧着两个早已凉透的硬馍馍,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沿途行人。
生怕赵元白是个什么落难的公子,或是来头极大的什么出身。
“破家知府,灭门县令,一个七品的县令,就能让一家三口家破人亡。”
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遭逢大变,命悬一线,依旧能咬牙撑着试图以自己最后一份绵薄之力替父母讨个公道。
很显然,这茶棚应该是这一路上仅有的一处歇脚所在。
“多谢了。”
无他,实在是赵元白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权贵家公子的派头。
赵元白向茶棚老板拱手,谢过了他的一碗水和刚刚的说情之恩。
“赵元白多谢这位大叔了。”
看到对方的神情,赵元白自然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什么淬上见血封喉剧毒的匕首,削铁如泥的神兵。
不过令赵元白颇为意外的是,茶棚不远处还跪着一名少女。
“具体我的身份,你们不要问,问了也是麻烦。”
唯一的问题是,人家刺客想刺杀人,都是要有一把趁手的兵刃。
此时赵元白已经几口便将白馍吞下了肚子,又借着喝下的那碗水把馍在肚子里泡开,终于有了些饱腹感。
“一脚将这姑娘踢出府衙,下手之狠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幸亏当时围观的父老乡亲较多,那官差顾及场合没有继续下毒手……”
“嗯?那人和你有什么关系?”王宁脸色微变,忍不住充满提防的问道。
看到赵元白经过,少女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朝着赵元白费力高举了一些。
活动了一下身体,赵元白果然感受到了这强健身体的力道。
“谁都知道,一伙普通贼人又如何能消息如此灵通,又如此顺利的手持兵刃混入城中劫掠。而且劫掠之后又消失无踪,摆明了和官府关系脱不了干系。”
“这位大叔,不知道你这里可缺人手,能否在这里帮一天忙,换来些吃食?”
“我这小茶棚一个人都忙得过来,哪还需要一个吃白食的。”
原本看守衙门的几名官()
差下意识想要将一身狼狈的赵元白驱赶走。
又用一块破布将之包了起来背在身后。
赵元白一脸疑惑,正要伸手接过,旁边那个茶摊老板却是叹息着打断了赵元白:
赵元白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微笑的说道:
“我有事要找王宁、王差役详谈。”
“先拿一块当定金,若是事成,我再来寻你拿另一块。”
茶棚众人尚不及反应,赵元白便一口将那白馍咬下三分之一。
因此也不用担心自己找错人。
仅有的六七个座位已经坐满了人,都是沿途行商赶路的行人,一路风尘仆仆。
“况且这姑娘去告官之时,那县衙官差一开始还要敷衍了事,将状纸收下之后就当没有此事,但谁知那官差只进了一趟府衙,再出来就已变得凶神恶煞。”
王宁没有多疑,若这人只是伪装身份来故意戏弄自己,那自己自然不会让对方平平安安离开县衙。
赵元白也猜了出来,这少女怕是背着什么大仇怨,所以才会捧着馍馍来这附近求人报仇。
出乎赵元白预料,这看起来不起眼的茶棚却是颇为热闹。
来到县衙门口,赵元白调整了一下自己走路的姿势。
只不过自己在水中抓到的是浮木,而这小女孩手里的则是货真价实的稻草。
赵元白听到此处,不禁从对方的身上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感同身受,怒发冲冠。
茶摊老板拉着长音说完,就扭头又到一旁烧起水来。
接过茶棚老板的水碗,权当在茶棚稍微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