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叔,以前不都是清明、七月十五,还有年三十烧纸吗?今年怎么多了一次?”
老跛一阵心虚,含糊道:“前天你爹托梦给我了,不去烧点纸,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石小鱼也没多想,回屋换了一身干()
净的衣服,出门便跳上了那辆破旧的三轮车,还在后座上拍了拍,“来,跛叔,我驮着您走。”
乞门从陆长卿继任门主时起,便开始了改革,短短十几年,乞门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实力之雄厚甚至不比国内的知名大企业逊色,像轿车,越野车这些交通工具早就是一应俱全。
之所以还要保持节俭的作风,是因为相比物质,乞门更注重德行,就像陆东源虽然不缺钱,看见废弃的矿泉水瓶还会下意识的去捡一样。
那是一种心态,更是一种传承,在乞门门人的心目当中早已是根深蒂固,无可更改,更无法磨灭。
相比较金钱至上动辄内卷的社会风气,乞门人随遇而安,活得更加潇洒滋润。
看到石小鱼的举动,老跛忍不住一阵唏嘘。
‘这么聪明又孝顺的孩子,换了谁都会舍不得。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呆立了半天,最终还是石小鱼又一次叫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最终狠了狠心,迈步走上前去,“不用驮我,今天天气还行,我想多走走。”
于是,一老一少离开了废品处理厂,向着陵园走去。
南楚市的陵园也在东郊,距离废品处理厂不算远,四年前,乞门总部从灵犀迁到了南楚,
乞门人虽然注重传统,但对于什么风水迷信却是没人讲究,于是,为了方便石小鱼祭拜,索性连他爹娘的坟也一并迁了过来。
石小鱼蹬着三轮车不紧不慢地沿着道路前行,老跛则是拄着拐杖跟在后边,心事重重。
随着一阵大风吹过,枯黄的树叶自道路两旁纷纷飘落,置身其中,犹如在幻境中一般,石小鱼忍不住孩子气的大叫起来:“升仙啦!”
“呸,呸,呸!”
老跛吓了一跳,赶忙劝道:“别乱讲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紧张得不行,还伴之以四下张望,就好像危险随时会降临一样。
石小鱼不以为然,嘿嘿一笑,没多久又有些郁闷,喃喃道:“咱们在老家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落叶,我那时候还小,最喜欢跟人用树叶的叶柄拔河,只是那些孩子觉得幼稚,没人愿意跟我玩。”
“后来东源哥看见了,就跟我玩了足足一个下午,我们两个把地上能捡到的那些落叶的叶柄全都拔断了,这才罢休……”
少年是有感而发,而听在老跛的耳朵里,却是字字扎心。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神情变得异常挣扎,“小鱼,我们不去了,回家。”
石小鱼刹住了三轮车,回头看向老人,一脸莫名,“跛叔,怎么了?”
老跛忽然变得急躁起来,上前一把拉住车头,“别问了,赶紧回去!”
他说完,不由分说地拽着三轮车掉了个头,然后一屁股坐上了后座,再次催促道:“快,快回去!”
这样的老跛,石小鱼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不敢再问,可刚要蹬动三轮车,就看见一辆商务车从远处急速驶来!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那辆商务车直接横在了回去的路上!
随着几个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下,老跛绝望又悔恨地哀叹一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