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盯着老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后,清临渊才松了他那口……因着如临大敌,而几近憋了很久的气儿来。
没曾想到,他名义上的“义父”——居然就回京了呢!
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那块儿——已经千疮百孔的破石头,他整个人的眼神中,都变得……晦暗难明了起来。
看样子,他同崔家的那小子,也要加快步伐了。
不然……被那永远都,保持着中立的老头儿,察觉到端倪之后,他们两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毕竟,全丈他自己个儿,心情好坏做事儿的老头儿,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却是有些太过棘手了些。
谁知道他哪天一个……心情痛快之下,就临阵倒戈到——对方的阵营中去呢?!
因为以前,这老头儿,可是……真就做过这种颇事儿呐!
想到此,清临渊的后背上,左肩膀下方三寸半的位置处,便又开始疼了起来。
那里——至今还留着一道,一寸长的伤疤。其……离他的心脏,也仅仅只错开了——有半寸的距离。
那是差点决定了他……生死的伤口,也是让他,彻底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契机!
正是因着那一次,他才知晓了身边之人,到底谁,才是值得信赖与“托付”之人!到底谁,才是可以近他身之人。
又到底是谁……差点在杀了他之后,又亲手,将他从鬼门关上,给救了回来。
深深地紧闭起了双眼,清临渊就那样任由着自己,融入进了黑暗中,并安静又绝情的,掀起了自己……往日的伤疤来。
此刻,黎明的曙光——已然来临了。
而在汴京城东的一座宅邸内,因着睡不着,而早早起身的崔升,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站在了书房之中,并努力的迎接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阳。
今儿个,是朝会的日子。
但是因着他年岁已大,且早有归隐之意后,官家倒是也勉为其难且体贴的,赐给了他两日——名义上是休沐,实则上是,养病的小假。
寻思着今儿个一早,待到朝会结束后,从子定是会去到那秘阁之中,寻找他时,崔升便又稳操胜券的,捋了捋自己那——已然发起白来的胡须。
恐怕很快,便又会有一出好戏……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