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离开后,席上话题宛尔一转,长官的酒量成了大众评说的焦点,个个都说孟珙豪气,酒风就是军风,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绝不含糊!
忠顺军禁酒,除了节日和大捷才在军营开酒禁,但也有定量控制,比如一桌一坛,这肯定不够喝,因为酒少总会吸引个别家伙甘做“小偷”就是去长官那桌去“偷营”,毕竟长官那桌菜最丰盛,酒最多。
其实呢,酒坛还有一半时,那些家伙就已经侦察过情况了,他们“瞄”上长官那张桌了,找好机会,家伙们便会果断出击,在被当场捉获后,他们强辩道:“喝酒者拿酒,岂能算偷。”
别人不咋地,这让孟之祥想起“读书人窃书,不算偷!”
孟之祥笑了,笑出了眼泪,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今生今世再听不到周树人的大名了!
他失态了,却没人取笑他掉泪不英雄,喝着酒,军人当中笑着笑着掉眼泪的人大有人在,喝着喝着就哭出来。
长歌当哭,战士们想起了残酷的战争,牺牲的战友,先前在一起舀着一锅饭的同袍,音容笑貌犹在,人已经不在他们当中了。
这一场大战虽然胜利了,但稍一不慎,有可能被金军翻盘,打得极为凶险。
热闹的气氛在一片残羹剩肴中渐渐衰落下去,人们唱起了家乡的小调来,顿时产生共鸣,掀起会餐的第二次高潮,大家应和,或雄厚,或抒情,或刚劲,或温柔,和着旋律,打着节拍,醉了,醉了……
最后是清场,没有打包,吃尽所有的菜,喝干所有的酒,大家的战斗力是杠杠的。
一饮而尽,酒入心田,化成了对会餐的喜庆,对明天的憧憬,更有对军营的挚爱。..
当孟之祥再度醒来时,已近第二天的中午。
他的脑袋一阵阵地隐隐作疼,好像里面有一千个金兵正在跑马射箭向他发动攻击,咽喉也是火辣辣地疼。这令他的思维依旧还是处于半停滞状态,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大梁,过了好半天才稍微回过神来,转过脸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在枣阳的家里。
忠顺军是一个大集体,孟珙极关心军人们的生活,凡是成家的军官都可以分房子,孟之祥没有成家,但他是孟家太保,等于是少爷,他就与孟之璋合住一套一进房子。
所谓一进房子就是一套四合院,孟之祥住了东厢房,孟之璋住了西厢房,厢房旁边的耳房则住亲兵,中间的大房是公用客厅,两边各为书房和武器室,院子中间有水井,有空地可以锻炼。
虽然简陋,但比一般孟家少爷还要住得好,毕竟他们是领军人物,一年前才分配给他们住下,其他孟家少爷如果不成家和不参军打仗的,也得住大宅院里。
感觉到他的醒来,忠诚的亲兵小王为他打来了热水洗脸,给他上了酽酽的茶来解渴,说昨晚孟之祥喝醉了,被他与老董送了回来。
孟之祥摇摇头,觉得很丢脸:“居然被低度米酒给放倒了!是谁说喝古代酒喝不醉人的?哎呀呀,劳资的头很痛!”
出去房子一看,却见孟之璋正在逗鸟,这货居然养了只八哥,待他去打仗时,孟家下人负责照顾他的鸟。、
孟之璋试图教八哥说话,那只八哥并不鸟他,只在笼中扑腾。
“别逗它了,你出去这么久,它都不熟你了,等你呆这么久一点,再来教它吧!”孟之祥懒洋洋地道。
孟之璋放下无用功,对八哥恐吓道:“再不说话,迟早会烤了你来吃!”
然后他嘲笑孟之祥道:“七哥,你居然喝醉了,真是太逊色了!”
孟之祥没好气地道:“你试试给你的八哥灌一坛酒,看看它醉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