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子惊怒交迸,当初难道不是大家都同意的吗?事到临头却把我推出来?
他是成婴中期,自问能逃出生天,不等指证,瞬间爆发禁术“血肉化元”,一个空间挪移,朝远处掠去。
要知道,成婴修士的生命本质已经不同于前面炼气、筑基、结丹几个境界。
只要元婴未损,元始清气足够,即使浑身没剩下几斤肉,都可以慢慢恢复过来。
当然,血衣子也是做过权衡的,拼着重伤逃离可比受秦塞一剑要好多了。
“唉!我何时说要杀你?不过你既然甘愿舍弃宗门,亡命天涯,也是个心狠的,我就留不得你了。”
秦塞摇了摇头,血衣子却听得又气又恨,不由大吼一声道:
“你别太...”
话未说完,一道剑光如闪电般从其后心钻入,随即轰然炸裂,剑炁四散中将他肉身生机和元婴尽数斩灭。
同时,浣衣山上空佛光崩散,菩提禅寺的通行也殒命在是言、止微的夹攻之下。
这一连串兔起鹘落的变化,听得山脚下的金一仙又惊又喜。
喜的是止微真人原来还有是言真人作为后手,忧的是天一剑派介入血神龙武之争,三沙岛归属恐生变局。
不过,在此事件中,还有一方重要力量未曾登场——星辰殿!
但这都不是他能预料的,作为看客,在大戏落幕后,唯一要做的就是悄悄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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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塞,虽然你后发先至,可凌云剑派首先是向极道仙宗求援,其他诸岛我们不贪,这三沙岛必须归我们!”
是言、止微、秦塞三人作为胜利者,盘坐云端,开始瓜分果实。
“呵!笑话!凌云剑派早在六年前就向天一剑派求援,不过彼时双方条件暂时未谈拢罢了,我还没追究你止微横插一脚呢!”
秦塞语气冷冽,扫了一眼下方正在打扫战场的数十名凌云结丹,解释道:
“彼辈剑修自然由我天一庇护,不可能交由你极道驱使,而那天机殿传承于道门星辰一脉,星辰殿也不会允许你们支配同道。
因此,我意是岛屿可以交由你们掌管,但修士不能扣下一个!”
是言、止微相视无言,他们心里有数,能拿下一个拥有数千万人口的修真岛域,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们极道仙宗的上驷和重明两位真君快回来了吧?”
利益瓜分完毕,三人也是老相识,自然开始闲谈起来,秦塞属于不支持天一吞并极道的一系,就比较关心极道最大的两张底牌。
是言淡淡看了秦塞一眼,道:
“事关宗门隐秘,不能告诉于你,但请放心,三百年内,你天一吃不掉我极道!天一若剑心蒙尘,就是出了剑仙又如何?”
“哼!你们难道不知道,有时候剑心这种东西,可以拿来喂狗的么?”
秦塞似笑非笑,直指修真阴暗,见二人闻言一怔,续道:
“其实就算把整座东海都给了你极道仙宗又如何呢?身处六花世界,无论是你们,还是下面的血神宗、龙武门及至凌云剑派,都躲不过上品宗门的倾轧。”
“你想说什么?”
止微面沉如水,牢牢盯住这个天一剑修。
秦塞却哂然一笑:
“三百年,对凡人来说是十数代子孙,可对真人真君来说,在宇宙中能飞出数十万亿里之远。
若加上其他手段,在茫茫宇宙中,极道寻得一合适修真的世界并不困难。
只要你们能扎下根来,数千年过去,出几个顺德道君绝无问题,关键在于你们有没有抛弃一切的勇气!()
”
说罢,不等二人回应,秦塞剑光一闪,人已不见踪影。
是言沉默良久,徐徐问道:
“师弟怎么说?以为秦塞的建议如何?”
“呵!让我们极道仙宗不战而逃?他也想得出来!”
止微语气冷冽,拂袖而起道:
“师兄在此地稍稍看顾一二,小弟去把赤狐师侄接来,他怕是等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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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仙慢悠悠往港口赶去,他在途中看到不少结丹剑修在空中掠过,便知凌云剑派暂时接管了一沙岛的统治。
幸好如今岛内大乱,人人自危,正是他鱼目混珠,偷偷离开的好机会。
过了大半日,金一仙已经穿城过巷,前方便是来时的港口,谢天谢地,老顾头的灵槎还没开走!
正欲找个借口登舟,突然,码头上有一道凌厉的神识扫过他的身体。
金一仙之前把修为压制在炼气中期,可如今却瞬间解除《法心空寂》,一个纵掠便来到海面上。
“哼!果真是你!”
说话的人动作慢了一筹,于是散去了将发未发的法术,跟着追了过来。
金一仙眼睛一眯,浑身气机收缩,那是血神宗的龙文,他们之间无需多言。
这几个月来,龙文上天入地,搜寻斧斤、斧石和那个小炼气踪迹,结果丝毫无获。
为此,他暗中出手,杀了好几个龙武门弟子,后来才知斧斤、斧石的命牌早已破碎,唯独那个小炼气不知所踪,这更令他怨毒非常!
如今见仍存于世的小炼气竟是筑基初期,哪里不知道当时是被此人耍了。
金一仙懒得解释,光看龙文那副择人欲噬的模样,他就知道解释也没用,还不如早些动手,送其归西!
双手一掐诀,眨眼功夫,空中阴云积聚,无数冰花飞舞。
龙文狞笑一声,取出一根血气环绕的树枝,往前一指,树枝上十数枚拳头大小的血色果实飞了出去。
这是一件上品血道法器,血色果实虽为虚物,实则有极强的附着、污秽能力。
不论是法器、符箓,还是傀儡、炼尸,一旦沾上,便会损失七八成威力。
金一仙神识敏锐,立刻发觉这些血色果实内含阴毒,不能轻易触碰,于是一个遁闪离开数十丈。
抬手一挥,风雷剑如电射出,回寰穿刺间,便将十数枚血色果实逐个击破。
龙文只是把金一仙当做散修,以为最大的手段也不过是一两件大威力符箓、法器,哪里想到此人竟是个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