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凉薄,正待驳斥,却听金一仙又道:
“依我愚见,只要凡人为修仙基石,世俗弟子就源源不断;只要修士希望传承道统,世家亦终不可绝,看看极道仙宗,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巨大世家呢?”
朱彩京闻言一愣,不知从何反驳,不禁沉默不语。
北坤却眼前一亮,暗暗点头,她发现这少年的见解虽有疏漏,可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同龄人。
金一仙也知道自己有些冠冕堂皇,称不上振聋发聩,甚至还有为世家张目的嫌疑。
可他加入极道仙宗还不到三年,接触最多的还是炼气期的师兄弟,熟悉的筑基、结丹长辈不足一掌之数,如何能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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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法器一日后降落在春生谷口,北坤分发完酬劳,提起金一仙直飞上陵院。
袁玉笛、邹昆等三人道别离去,独留朱彩京依旧站在谷口,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上陵院不改清冷之色,只有南筝独坐堂前,见北坤领着金一仙进来,笑道:
“师妹有何事前来?”
北坤有些尴尬,春生谷弟子因为私家任务受了伤,她是难辞其咎的,但在南筝前也抹不开颜面,便道:
“这弟子接小妹的任务时受了些伤,我治不了,来请教青渠师叔。”
南筝道:
“青渠师叔有客来访,师妹要不在院内稍候?”
“这...”
北坤有些犹疑,炼气修士纳雷灵气入体而不死是有些奇怪的,她虽有猜测,但还需青渠验证。
“进来吧,莫要耽误了弟子伤情。”
一个声音从内院传出,正是青渠。
北坤一喜,急忙领着金一仙入内,进来一看,除了青渠以外还有一人,她认识,也是一名结丹上人,道号白轩。
她与金一仙道了一稽,也不敢隐瞒,躬身道:
“启禀两位师叔,这名炼气弟子误纳雷灵气入体,以弟子外道筑基的底蕴,尚不足以驱除,特请师叔出手相助。”
青渠伸手一引,金一仙便不由自主飞到他身前,一掌按在胸口,开始探查起来。
半晌,金一仙见青渠的脸色和此前北坤一样都变得古怪起来,心中一沉,问道:
“敢问上人,能否驱逐绛宫内的这道雷灵气?”
青渠轻轻放开,问道:
“到底发生何事?你且细细说来!”
金一仙将雷动坪上一幕说了,续道:
“北坤师叔此前所言,炼气修士决不可炼化雷灵气,弟子不知为何无事?”
这时,白轩却抢道:
“你说服了一缕元始清气护住经脉,如此宝贵之物,你从何而来?给我看看!”
金一仙闻言有些不适,这位上人不帮忙也罢,竟把主意打到宝物上去了,便答道:
“弟子是赤狐上人护送入宗,上人在九重天上得了此宝后,便分了我一些。”
说罢,他并不取出元始清气,只是向青渠靠近了一步,这是他唯一的依靠。
白轩见状,自觉不妥,也不再言语,但一双眼睛只在金一仙身上打量。
青渠当然知道元始清气的贵重和白轩师弟的想法,他是上进无望之人,来春生谷教导门内新人,至于新人有什么宝物,他也不甚在意。
可白轩不同,这位师弟还有野心去冲击成婴境界,对任何有助提升修为的宝物都是势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