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家伙像是自闭了,始终埋着头,整个人像是刺猬一般蜷缩,叫他也不说话,把他搁在那里,他就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冰面上。
“杀了他么?”源稚生使劲踹了洛基一脚,在他的背上踹出了淤青,可他连哼都不哼一声。
“他现在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留着他会更用。”源稚女说。
“你们成功了?”昂热走过来问。
“成功了。”路麟城点头,指着绘梨衣手上的长枪说:“那就是最后的昆古尼尔。”
“昂热,如今就算让路明非醒过来也不会有什么用了,如今‘圣子’已经归位,三分之一的‘圣灵’已经不可能和三分之二对抗了。”庞贝扔掉了手中的空酒瓶:“等待新世界的重塑吧,那将是个美好的世界,没有混血种,也没有龙,更不会有我们这样的伪善者。”
他喝醉了,脸蛋微红,独自一人走向了风雪之中,身形摇摇晃晃,哼着一首意大利的歌谣。
昂热没有阻拦他,静静地目送他离开。
歌声被风声吞噬,庞贝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
3日后,原滨海市。
这里已经是座空城了,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被送往地下避难所,躲避严寒。
天空是黑色的,尼比鲁的领域早已占据了这片天空,如今这个城市的地表温度是-60度,还在不断下降。
在城市最中央天空上方盘旋着一条有着长蛇般尾部的黑龙,它口中衔着两根枯枝,缓缓降落在广场的中央。
温暖的热光灯照亮了广场,四面八方立着暖光灯群,使得这里的温度上升到一个适合人类活动的程度。
那里,放置着病床,病床上躺着路明非。
一众人等待着这一刻,加上那根从洛基那里夺回来的昆古尼尔,三根昆古尼尔齐聚在这个广场。
当这三根折断的树枝放置在一起的时候,它们自动缠绕在一起,翠绿的树叶与枯死的树枝,毁灭与新生,生与死同时在这根树枝上存在。
三者合一,便是最终的圣枪——朗努基斯。
绘梨衣小心翼翼地提起这把长枪,放置在病床上。
朗努基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新生的嫩芽朝着路明非蔓延,树枝将路明非缠绕。
他们静静等待着,当嫩芽缠绕了路明非全身的时候,路明非的手指动了一下,随即他睁开了眼,望着眼前那个抱住他的少女,摸摸她的头。
“我回来了。”
“嗯。”绘梨衣眼角涌出泪花:“欢迎回来。”
...
路明非独自一人来到了阴暗的囚室,囚室里关押着洛基。
这个以高大威勐的神王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的龙王,如今彻底失去了对外界刺激的反应。
他不吃不喝,始终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像是一块石头。
可他仍然是龙王,作为最初被分裂出来的龙王,即便不吃不喝,他也不会死。
路明非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囚室。
这里只有他和洛基,他手中空无一物,即便身为“圣灵”的他进入了囚室,洛基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三日内,有人对洛基进行过拷问,也对他使用过刑罚,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个植物人。
以路明非现在的身份,想要见洛基一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如果有人看到现在囚室中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路明非拥抱住了洛基,轻轻地抚摸他的头。
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再也没有过任何反应的洛基,忽然有了新的动作,他双手撑在路明非胸口,使劲推开路明非,不断地挣扎想要逃离这个拥抱。
路明非依然抱着他,对他说:“对不起。”
他的动作忽然停滞了,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来。
他捶打着路明非的背,可动作是那样无力。
...
北美,这里还有很大一部分未被尼比鲁的领域所笼罩,但南半球的气温降低的影响逐渐扩散过来了。
】
本该是大夏天,这里的温度却依旧像是寒冬。
路明非、绘梨衣和夏弥来到北美洲的加拿大,找到了芬里尔。
芬里尔正在协助加拿大的政府扩修避难所,昂热把它借给了那些需要它的国家,如今所有人都摸清了这头大龙的习性,只要给它足够的零食,陪它打发时间,它就会很好相处。
夏弥将洛基那里夺回来的半个魂魄还给了芬里尔,芬里尔仰天长啸,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路明非、绘梨衣和夏弥坐在芬里尔的背上,陪它玩了一整天。
他们去帮加拿大政府“造房子”,去沿海的城市遨游,去海里抓鱼在无人的荒岛做烧烤,在璀璨的夜空下,于云层之中飞翔呐喊。
风吹拂他们的头发,静谧的海面一半被阴影笼罩,那一面是尼比鲁的领域,这一面还存在着阳光和月光的海。
“那种抽血的办法是有效果的,但楚子航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他的灵魂有一部分迷失了,我会把那部分迷失的灵魂带回来,然后他就能恢复。”路明非说。
“你取回了你的权与力了么?”夏弥问。
“还没有,但是在和黑王相处的时候,我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路明非说。
“你看到了什么?”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