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平时的黑帮活动就是教别人跳探戈。”
“还真是啊,那他们会向别人强制收学费么?就是我教了你,你就得给钱这种。”
“不,他们也不收钱,跳完就走。”
“那你们去捣毁这个小黑帮干嘛,听起来他们像是一个公益组织,免费教人跳舞。”
“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一个公益组织。”芬格尔说:“我和我的搭档一起跳了一支探戈,受到他们老大的赏识,进入了帮会。”
“每个入会的人都要跳一场探戈,跟随节奏摇摆。”芬格尔回忆着,手缓缓放下,仿佛搂着一位看不见的舞伴,“他们信奉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探戈之王,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探戈之王的舞步下诞生的。”
“邪教?”路明非皱眉。
“你知道邪教的常用手段是什么吗?”
“在《犯罪心理》的课堂上学到过一点。”路明非摸着下巴说:“最常见的做法应该是不停地夸赞你,比如‘我很欣赏你’,‘主在注视着你’,‘你是独一无二且优秀的’,先用这种话术套取你的信任。邪教往往会对处于低谷时期的弱势群体作为目标,比如刚分手或者是失业的人,这种人更缺乏别人的认同。”
“看样子你学得不错。”芬格尔摇晃着探戈舞步,缓缓从洗漱间移动过来,“在我们加入帮派的第一晚,看到了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在小镇中央的喷水池公园里,有大约五百人在跳探戈,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在舞动,一个巨大的音箱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你能想象那个场景吗?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狂欢,直到凌晨,音乐都没有停歇。”
“言灵?”路明非接着问。
“六十七号言灵塞壬,在古希腊神话中,塞壬是一种人首鸟身的怪物,她们用自己的歌喉使得过往的水手倾听失神,航船触礁沉没。因为经常徘徊在海中礁石或船舶之间,又被称为海妖。”
“我记得塞壬的效果,能发出发出人耳无法辨别的音节,对血统低于自己的人进行催眠和暗示,富山雅史心理教员拥有的就是这个言灵,难道...”路明想到一个理论上的可能性.
使用言灵需要颂唱龙文,这是常识,只有该言灵的觉醒者能颂唱出那些玄妙的音节,同时要消耗体内的“灵”作为燃料,倘若用录音机把龙文录下来,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段没有意义的奇怪音节。
通常都是用嘴颂唱龙文,但少数极致的言灵使用者,能将那些音节用更为精妙的方式颂唱而出,就像是《火影忍者》里的结印,高手可以做到单手结印。
“那位探戈舞王,用探戈的踢踏声颂唱了龙文,音节被隐藏在巨大的音箱播放的音乐中,听到音乐的人都被他催眠。”芬格尔说:“‘探戈王’成立不过七天,便如潮水般扩张,但没有一个人报警,连警察都沉迷于舞步之中,直到到诺玛监控到该区域整整3个晚上都没有人打开电视,我们才开展调查。”
“居然真的能用舞步颂唱龙文...”路明非有些震惊。
“世界这么大,总有几个奇能异士。”芬格尔摊开手。
“那你们怎么制服这个帮派的?用血统压制?师兄你是a级,塞壬应该影响不了你吧。”路明非问。
“的确,加上我,当时队伍里有两个a级,有一个从业经验5年的执行部专员领队,b级的专员也不少,我不过是去混个数的。”芬格尔耸耸肩,“但是有个问题,塞壬的催眠效果是永久性的。”
“那你们抓到他,让他解除催眠了吗?”
“我们包围了他。”芬格尔淡淡说道:“但是他在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的一瞬间,疯狂地跳起了舞,舞步透过音箱传播到整个小镇,而在我们将音箱摧毁的一刻,他立刻从12层的广告楼跃下,摔了个粉碎。”
“这...”路明非沉默了。
“探戈舞王在考核我和我的搭档时,曾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跳得真棒,我很欣赏你们。”芬格尔与路明非对视,“这场实践结束后,死者只有一个,但小镇的所有人都被催眠了,即使执行部后来采取了措施,还是会有人不受控制地跳起探戈。”
“他没变成死侍是么?”
“没有,但后来的检测中,发现他的血液浓度已经达到临界点,再过几天就会朝死侍转变了。”芬格尔说:“他的行为造成了数百个无法正常生活的‘残疾人’,有人会在拉屎时触发病症,老年人因为跳舞骨折摔倒,倘若我们不对这些‘病人’催眠,他们会一直跳舞,直到累死。”
“我的枪当时对准了他的脑袋,如果我早一步开枪,他根本没机会进行如此深度的催眠。”芬格尔转移视线,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袋装三明治和一盒纯牛奶,“但我犹豫了,我对他大喊,希望他能停下,配合我们的工作,但他完全疯了,和我一起行动的队员因为血统浓度不够被他催眠,他疯狂地宣泄自己的‘灵’,直到我找到传音设备并破坏时,为时已晚。”
“路明非,要记住。”芬格尔将吸管猛地插入牛奶盒,“如果龙族的血脉超过了人类所能承受的阀值,就会被同化,意志会趋向暴戾和杀戮,或者说趋向于偏执,必然会在某一个方向走向极端,越是超过阀值越难被称之为‘人’,这个过程是不能回头的,他们终将会成为追随龙族力量的异种,所以执行部的任务也被称为为‘屠龙’而非‘屠人’。”
“你是想告诉我别手软是么?”路明非问:“如果执行部不介入,任由‘探戈舞王’朝死侍转变,恐怕加入‘探戈王’的所有人都会跳舞直到死亡吧。”
“这是一方面。”芬格尔咬了一口三明治,“所谓屠龙,也是在背负罪孽,记得常去看心理教员,这会很有帮助。”
“罪孽么...”路明非不由得握住了手边楔丸的刀柄。
“谢谢师兄的提醒,我会注意的。”他笑了笑,把楔丸放在床下,“要打会游戏么,2个小时之后我才出门。”
“来,为什么不来?”芬格尔早已坐在电脑桌前,他把路明非的电脑都打开了,“你以为我下床是干吗的?”
“好家伙,手速真快啊。”路明非从床板上一蹦而起,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那张充满刮痕的黑色银行卡放置在两人的电脑间歇中央,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银色划口泛着微亮。
冬天到了,太阳出没的日子会越来越少,今天是难得的晴天。
约定的日子也快到了,路明非已经做好准备。
他悄悄撇过头看了一眼那张卡,登陆游戏账号,这是个新游戏,今年4月份才出的,他正和师兄在开荒。
“绘梨衣のlol”邀请您进入房间。
“sakura”和“violent bear”加入房间。
《league of legends》,三人进入5v5匹配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