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多男子则是站在文秀阁外面,或是站在走廊里,几乎很少人会走在隔间当中观察这些衣服,因为他们知道,买上这么一件,可得让他们这半年少了多少酒场?
拿着这些钱去和春楼,点上二两美酒、吃上点儿好肉好菜、叫上三五好友,可不比这舒服多了?所以对于衣服,他们的追求倒是没有女子那般热烈。
桂枝所处的这个隔间里,偶尔会路过几个客人朝内探望,但当发现有人站在里面的时候,基本上也只是目光扫视一下,并无人进。
不过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哎哟,这不是马画师吗?哎呀,您今儿来得可比往常早了一些呀!”听着声音就是文秀阁伙计阿谀奉承的话语,而奉承的人,正是那画师马远。
桂枝从包厢内探出视线往外看去,在门口,一位身穿冰雪蓝对鸟吉字纹锦直裰及雪白莲花纹内衬的男子玉树临风,他一副淡雅清闲的模样,腰间系着暗肉色连勾雷纹锦带,留着一丝不乱的发丝,眉下是炯炯有神的双目,唇边儿留着两撇美髯,身长伟岸,气质脱俗,真是雅人深致!
手中执着一柄犀角扇,纸上却是空白,身后仆从背着一个木匣,手里还拎了一个木凳,倒是有趣。
“我也不常来呀?伙计,你这嘴可当真是百灵鸟,能把死人说活了!”马远瞧着旁边开口打招呼的伙计笑道。
经对方这么调侃,那伙计连连点头,挠着后脑勺苦笑道:“马画师乃是文秀阁贵客,今日前来,想必是制定了新衣!”
马远淡淡点头,并不作答。
“得了,那您跟小的来,劳您大驾,移步到后院儿包厢稍待,小的去通知一声!”
伙计吆喝一声,便带头引路。
他们这一行人正好路过桂枝所处的这个包厢,马远漫步而行时,路过此间,目光瞥向包厢内的小桂枝,后者则是一时有些羞涩,于是将目光投向别处,是以马远并未多事,身为文人雅士,自然明白非礼勿视这一道理。
“这就是宫廷画师马远?要这样看的话,倒还真是一表人才,我还以为会是一位中年臃肿的人呢!”桂枝揉着自己发烫的双腮, 心中不禁想到,怪不得苏姐姐会对他爱慕有加,原来真人竟然是如此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心中正在打鼓,桂枝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肩上被手一拍。
“桂儿!姑姑今天不在文秀阁内!这样一来,我可以带你转遍整个文秀阁,哪怕是平日里不常让人去的顶楼,我也能带你去看!”苏姒锦的表情轻松了不少,当她得知管姑姑今日和好友出门踏青之后,心情也明朗了一些,她并不是不喜欢管姑姑,只是不喜欢被拘束的感觉。
“什么顶楼?顶楼是做什么的?”桂枝不明白她所说的地方是何处,但听这口气仿佛顶楼乃寻常人不能去的地方。
苏姒锦神秘一笑:“文秀阁顶楼,当然是平日里管姑姑待的地方了,不少制衣图纸及我们的成品衣物,都会放在那里,甚至还有名画儿呢!”
闻言,桂枝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紧接着笃定地摇头说道:“既然是闲人免入之地,那自然要按照规矩行事,即便是我和你亦理应如此,我乃一外人,即便是有你带着我,也不好放肆,所以还是算了吧!咱们先办正事,刚才我瞧见马远了!”
起先听桂枝说这话,苏姒锦还觉得她太过古板,过于拘谨了,但是当听到后半句,得知马远已经来到了文秀阁之内,她的心情和表情便瞬间发生了变化!
“真的吗?在哪儿啊?”说着话,苏姒锦朝包厢外探出身,目光在文秀阁大堂内左右扫视,可是周围都是一间间的包厢,除了走廊上的客人和伙计,谁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