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说:“难得有人看得起我李春,那河道监管李芮,就是我李春的见面礼,投名状!至于此人是谁,你们就不必打听了,我只说一句,远比你们任何人的靠山都稳,背景都硬!即便,是你张大人的英国公!”
张贲听了,倒松了口气,既然背景这么硬,看来不是镇抚使潘膺在背后使小九九来栽赃诬陷我张贲。不过,能比英国公背景还硬的,朝中还有谁呢?太子、藩王、王爷?
但肯定是跟纪纲有仇隙的人,不然李春不会拿纪纲的义子做投名状。
不过跟纪纲有仇的人可实在太多了,毕竟他抄过很多人的家,其中不乏王爷级的大人物,虽然被抄之后元气大伤,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鳞游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周王朱橚,可当年带队抄他家的不是纪纲,而是李景隆,也没听说周王跟纪纲有不对付的地方,应该不是他。
“我倒真希望英国公是我的兄长啊!”既然说到了英国公,张贲也不得不开口了,“不知道千户大人跟我们说这些,究竟,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李春深吸了一口气,五指抓着桌案,一根食指轻轻点着:“杀李春,除了作投名状外,更主要的是,我要从他身上拿一样东西,一切都很顺利,可百密一疏呵!”
“东西没拿到?”张贲试探着问。
李春呵呵一笑:“东西倒是拿到了,不但拿到了,还多得了一件意外收获。”
“是什么?”林鳞游有些如坐针毡了,老是听这老小子卖关子,自己偏偏又是个没耐心的人,真想暴起给他脸上狠狠来上一拳,结束现在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是一封密信。”李春神神秘秘地朝林鳞游笑道,“前军左都督李增枝与建文余党的密信。”这回,他倒没有卖关子了。
“李增枝的信,怎么会在李芮的身上?”莫非,这李芮明面上是纪纲的义子,实际上却是李增枝的人?都信李,不会李增枝才是他真正的爹吧?
“我也奇怪。”李春道,“但是还没等我弄明白,这信就不见了。我那时候就晓得,我杀李芮的那晚,一定是有人目睹了,而此人,就是拿信的人。在下家宅虽不说铜墙铁壁,但能悄无声息从我眼皮子底下偷走东西的人不多,京城里,只有一个蒋画,蒋摘星!”
“所以,一直以来,有些线索是你故意放出给我们,把我们往蒋阿演蒋画他们身上引?”张贲问。
“不不不,怎么能说是故意引呢?”李春笑道,“南市楼的那些狎客,本就是黄泽他们所杀,这事,也本就跟李增枝他们有关,只能说两位大人能谋善断,若非你们,我岂能找到偷信的真凶?”
他瞟了一眼水面上的浮尸。
原来偷信的人,是戴世荣。
李春猜对了一半,不是蒋画,是蒋画的徒弟。
“不但窃信者是他,目睹在下杀人的,也是他。这种人,你说,我还能留吗?”李春道,“不过还是得感谢两位大人,替我省去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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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杀他,只怕晚了。”张贲道,“说不定李增枝金常他们早已知道是你杀了李芮。”
“没错,但,也不晚。”李春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只要信还在我手上,我杀人的事,他们就不会乱说。”他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轻轻拍在了桌案上,然后,笑着端起了酒杯。
信,居然还在他身上!那么被偷走的那封……是假的?
“你想让我们帮你杀了金常?”张贲道,“还有李增枝?”
“问过了。”李春放下酒杯,朝水中浮尸努努嘴,“只有金常知道,所以,你们只需要杀了金常就行。”
见两人迟迟不语,他又补充了一句:
“要么,跟我在同一艘船上钓鱼;要么,跟他一样,在水底下做饵,路怎么走,你们自己挑。”
“怎么,两位大人,是在下的饵,不够对味么?”
李春端起酒杯,用眼睛的余光瞄向张贲和林鳞游,也瞟向了不远处的越容和林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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