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也同时将那身沾满血污的官服洗干净,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高堂上,同时郑涯卸下了豁开了刃的佩刀,放在了最上面。
恭恭敬敬地给这间房子原本的主人香案上行了三个礼。
穷奇开始了煽风点火:“你小子看着不大,心性却是沉稳,先前装得惊慌失措,现在又装得这么孝顺,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感受灵气的法子?”
郑涯心里笑道:“就算不用灵气感知,也知道那灵境司的灵徒在盯着我。”
重新将裴越的刀挎在腰间系好绳索,一身布衣的少年转头出了门。
门外已站着三个人,新出现的少年年纪并不大,应该是在昏迷的时候,被称为彦州的那个人,他穿着看上去颇为考究。
背景一定不简单。
陈放没有再说什么,看样子应该是翻阅过了自己在衙门里的典籍,又做了一番自己的调查。
他招呼郑涯,踏上了去往太原府的路。
一路上,郑涯并没有闲着,问了诸多问题,但都很小心,没有暴露自己的无知。
他总不能真的直接上来问:灵境司修炼怎么划分?大家都是怎么修行的吧?
一个采集灵石灵草用药用入灵了的家庭,在这样的机构里问出这种问题,难免不会被当成邪祟抓起来拷打一番。
此次陈放出行,为的是同行的二人,他们来自各自家族举荐,师出江湖同门,男的名为陈彦州,女的名为许兰薇。
“裴越是什么水平?”
郑涯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起来,他对两个和自己一同入灵境司的同僚没有丝毫兴趣。
“入灵中期。”
但凡提起裴越,陈放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估计是平日里没少结仇,“呵,仙门来的人都是他那个样子,平日里不学无术,满脑子都是升官敛财,死得其所啊。”
嗯?
这么听起来,仙门和朝堂自己收拢的人,芥蒂颇深。
看样子天上地下还是摆脱不了根深蒂固的偏见。
郑涯明白他现在至少属于朝堂这一派,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裴越算是有城府的,而面前这个陈放水平似乎也就那样。
“陈哥,那个黑钉子有什么用?”
郑涯摸了摸被他收入怀里的钉子。
“封魂钉。”
陈放倒是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没有见到丝毫不乐意,“算是镇灵境的灵器,不过这类灵器通常可以经过太阿的器修改造,可以下行一个境界,入灵境的也能用。通常可以封印邪祟一类的妖物。”
明白了,入灵境上面是镇灵境。
沉迷于套话的郑涯乐此不疲,打算继续套一些灵境司里面的职务类别,一旁的陈彦州却突然说话了:“郑小弟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我很纳闷令尊到底如何培养你的。”
对方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冷硬,似乎对郑涯抱有敌意。
郑涯不知道这人抽哪股邪风,第一次见就针对自己,他刚接触到灵境司,不方便把人得罪死
最终满嘴的鸟语花香化作了轻飘飘的一句:“我爹走得早,具体我不太清楚,有机会你自己去问问?”
“噗。”
穷奇忍不住笑出声了:“小子,你这张……”
“住口。”
郑涯在心里冷冷喊了一句:“别逼我在高兴的时候骂你。”
穷奇:“……”
你给我等着!
一万年河东,一万年河西,莫欺穷奇穷。
陈彦州脸色变了,藏不住情绪的主儿很快露出了马脚:“贫民之子,果然没有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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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贫民之子的陈放咳嗽了一声,这陈彦州才明白过来,低下了头。
倒是许兰薇对着郑涯的背影,投去了一份笑意,缓步走上前,轻笑道:“郑大哥,师兄没有恶意,只是这些关乎灵境司的事情,大概平日里都有所见闻,你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
郑涯倒是意外这个看上去小家碧玉的姑娘能主动和自己说话,只是没有恶意这句话,他并不苟同。
是人是鬼,一眼就能看得出。
不管前世今生,世家出来的二世祖们,都是一个臭毛病,他也懒得计较。
冲着她笑吟吟的样子,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了个面子:“没什么不懂的,只是听得消息太杂,想要了解清楚罢了。”
一路上,陈放不时的拿出腰牌,每看一次,脸色就难看几分,直到到了驿站,他极不情愿的拿出了银子,租了四匹马,四人上了马,速度立刻提升了一个档次。
好在上辈子郑涯服侍的领导喜欢骑马,去过几次内蒙,不然现在非得露馅不可。
颠簸了大半日,郑涯隔夜饭差点吐出来,当即有些怀念脚底两块铁的日子。
好好奋斗,bba坐不上,咋也得弄个轿子坐。
穷奇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你那两条腿是废了的?夹紧了行不行?本座一辈子没被这么颠过。”
“手抓紧缰绳,马听得懂缰绳听不懂你说话,你拍他有什么用?”
“腿用力啊,你是个残废么?”
“你趴马背上是要给马喂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