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白璃攸右掌推开肖,左掌凝聚的真气强盛无比,一经挥出,黄沙顿时反向而去,将窗纸穿出数不清的小孔。
曲流则从容许多,轻轻挥袖,身上不染一丝尘埃。“望月功,”他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白璃攸的脸上挂着两道晶莹的泪痕,她看向肖,摇头说道:“不是你。”
()
肖问道:“白师妹,你的记忆恢复了?”
白璃攸站在原地,不断地摇头:“不,不是你……”
曲流说道:“她并不是恢复了记忆,只是望月功一经习得,便不会忘却罢了。”
“师叔,那她为何这么痛苦?”看着白璃攸,肖面有不忍,“弟子真想为她承受!”
曲流说道:“望月功讲求内外协调,外参星辰运转、日月轮回,内究经络运气、阴阳五行,这其实与其他神功无异。空渐的阴元真气,旬老头的大微功,甚至于臭名昭著的血饮魔刀,皆是如此。”
“这几路神功又有各自精妙之处,阴元在平衡之上追求极致,阴盛阳衰,阳盛阴衰,至极则通达。大微注重积势,一分一毫,一进一退,皆在出手时算好,胜负手从来不在一招。血饮魔刀另辟蹊径,钻研血气邪术,实则是以内之失衡为代价,化外力为己用。”
“而望月功,是由火痴、剑仙、故瞻乾三人合创,到故瞻乾被囚禁虎跳崖镇为止,这门武功才算终止了演化。其精髓所在,在于人,在于时。”
“不才老夫的百万人阵,正是仿照望月。”
白璃攸嗓音颤抖:“他,在这百万人中吗?”
曲流不答她,却反问:“你觉得呢?”
白璃攸不由地红了双眼,似幽怨,似呜咽:“我把他忘了……”
肖的背影似曾相识,她尝试将轮廓匹配上,只可惜,那个轮廓太过模糊。
但她终于肯相信,在那些愤慨的声音中,那些告诉她真相的声音中,有一些是真正存在过的。
肖走近说道:“师妹,我由衷为你感到开心,希望你早些回忆起来!”
这句话在灯火昏黄的房间中飘荡着。
白璃攸沉浸许久,才回过神来,递给他一方手绢:“谢过师兄!”
肖微微点头,想要擦去脸上血迹,又觉不妥,看向白璃攸。
白璃攸轻轻挥手,示意手绢赠与他。
肖不推脱,却将手绢叠好放入怀中。
曲流目光扫过二人,语重心长道:“芸芸众生,百万人中,不止其中一人。”
肖颔首沉思,他曾多次出城历练,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布衣,可谓阅人无数。他并非不懂“百万人”的意涵所在,只是始终缺了一个人,来补上人世间七情六欲的圆缺,令他困于瓶颈,不能更进一步。
白璃攸则上前一步:“我会数完这百万人,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