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从临阳城去往洛河,从陆路走可谓难比登天,正因临阳靠北,一路向西南而行千里尽是新国地界,前有官兵缉拿,后有武林人士穷追不舍,洛城三友便是本领通天,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两千四百里地,毫发无伤抵达洛河边界。作为三友之首的“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便非白璃攸,而是她身上的《飞鸟》一书。月光被渐浓的雾吞噬,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下来,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风声渐歇,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尊蒙尘神像,正是郊外的破庙,白璃攸与莫起约定会和的地方。
站在前面的便是“壶”,肤如铜色,面部有一道斜跨的伤痕,手臂上的疤痕不计其数,令人望而生畏。他对“风”道:“把她二人放出来吧。”
只见一位短发男子扛着绿色袋子从后方走出,正是‘笛",他将这鼓囊的袋子“腾”地放在地上,抱怨道:“为啥换作我来扛,该是那位扛才对。”他口中的“那位”便是立在一旁的蓝衣女子,披头散发如恶鬼般,一双眸子在凌乱的青丝间瞪着‘笛",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去。
一阵挣扎过后,白璃攸和虞苓终于从袋中脱出,可手上和脚上绑的绳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开,反倒越蹭越紧。
‘壶"对着被捆在地上的白璃攸道:“姑娘,你可是从虎眺崖镇而来?”
白璃攸怒道:“快把绳子解开,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笛"气势汹汹走来,一巴掌打在白璃攸脸上,道:“大哥问你话,老实回答,再敢造次我杀了你!”
白璃攸觉得眼冒金星,口中一股腥甜血味,啐一口道:“有能耐便把绳子解开,我们较量较量。”
‘笛"还要动手,‘壶"一把拉住她,摇头示意,随后又对白璃攸道:“你可是上任瞻乾——白辜鸿的传人?”
白璃攸不答话,虞苓喝道:“她是我妹妹,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对一个小姑娘下手,不嫌臊得慌。还‘洛城三友",怕是三位狗熊罢?”
‘笛"嘿嘿傻笑着向虞苓走过来,边走边道:“你很漂亮,但话却太多。”说罢点了她两处穴道,‘风"仍恶狠狠地盯着他。
白璃攸喊道:“你们若敢害我姐姐,我便咬舌自尽,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壶"语气平和说道:“你若交出《飞鸟》,我们兄弟三人定然亲自护送你回去,若不然”,他叹口气,“虽然不想如此,可也只能委屈姑娘,跟咱回一趟洛河。若到了那边,可有人比我凶狠万倍,他们要如何对你,我便不知道了。”
白璃攸冷笑道:“你们也是来抢《飞鸟》的?它是我虎贲的东西,与你们又有何干?一群人像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
‘壶"浅笑两声,道:“二十年前,确实如此。二十年后,虎贲不配保管它!我与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讲这些作甚。”他叹一口气,继续道:“交出《飞鸟》,我以性命保你二人无虞,若你执意不肯交出,你姐姐先死,你再跟我们回洛河。选吧。”
白璃攸从未受过这般威胁,顾忌虞苓,一时间失了主意,不禁默念若是莫起在就好了,定能与这厮周旋,可眼下只能靠她自己,她道:“《飞鸟》并不在我身上。”
‘壶"稍显惊讶,问道:“难不成此书在那少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