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双煞并没有插手高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心中像明镜一样敞亮:“此人绝非凡俗之辈”。左煞拱手作礼,问道:“前辈,敢问名讳?”
白璃攸缓缓自半空降下,狂风止歇,在场之人顿感身上轻飘飘的,纷纷起身面面相觑,最终不约而同地看向高人。
高人哂笑道:“你二人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号,怎的今日却以强凌弱,对上这两个小毛孩,还要用上血星这等歪门邪道的功法。”
左煞自知失了体面,道:“前辈谬赞,晚辈二人跟您比起来自然如沧海一粟,名声低微。江湖道义自是吾辈江湖中人立身之本,可食人俸禄,忠人之事,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高人道:“呸呸呸,说的比唱的好听,江湖道义自你口中脱出,臭不可闻。”
右煞气不过,向左煞道:“大哥,这厮如此辱没咱们,还不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左煞厉声喝道:“混账,住嘴,你懂什么!”
蔡知行瞧血双煞二人情形,已经猜了个大概,面前这个半道杀出来的不速之客,武功高深莫测,就连左煞也要恭恭敬敬,万分忌惮。而且,这位高人已经传功于白璃攸,显然是不站在他们这边,今夜若是强夺《飞鸟》,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赔上性命也未可知,思索再三,对左煞道:“全身而退,你有几成把握?”
左煞不假思索,道:“八成。”
蔡知行再问道:“若是带上我呢?”
左煞稍微一顿,道:“五成。”
“好”,蔡知行道,“给神机营传讯,炮轰此地!”
左煞道:“大人,当真如此,那《飞鸟》……”
蔡知行看似胸有成竹,道:“不必担心,有这等高人护着白璃攸,连人带书定完好无缺。既然今日得不到这虎贲圣书,那便择日来取!”
高人耳力惊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道:“老夫对你等鼠辈不感兴趣,可莫要往脸上贴金。”
话音刚落,左煞不知何时已点燃烟火,随着一声悦耳的笛音,烟花冲向高空,分三次炸裂,夜空如印三朵金花,火光稍纵即逝。
便在这火光将将黯淡下去之时,一声巨响如炸裂在每个人耳畔,随后一个火球拖着黑烟自远方朝此处飞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炮弹跟火球之后,排成一条线,直冲白家宅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人抛出三丈长绫,真气自长陵奔走,长陵如灵活巨蟒,将四周之人不分虎贲新军,三三一组卷入绫中。眼看火球就要落地,高人倒拔路边垂柳,扫向火球,碗口粗的枝干折为两半,火球被打偏,砸向空房,顷刻间房屋倒塌,黑油被盖在废墟之下。
两枚炮弹随后而至,高人以疾风惊雷之势,一手催起另一面长绫做抵御,另一手将卷着人的长陵甩向石墙之后。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砖瓦碎片横飞,直冲防御的长陵而去,而那长陵竞像水一般,将横冲直撞的碎屑一一包裹。但这长陵粘上火星之后,自身也燃起来,破出大大小小的洞,碎片从洞中飞去,又撞上后面石墙,好在白家宅院的石墙异常结实,只砸出坑坑洼洼的印迹。
又有三声巨响自远方传来,但却不是冲着此地,而此处的人,大部分已在震击中昏死过去,剩下的事情,便无从知晓了。
狂风怒号,夜色凄凉,黑暗中凝立的人影,被风撕扯着,衣衫飞舞,青丝散漫,如同风吹流沙,再过一会,这个人可能便被风吹散,从此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