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双手如鹰爪般,向白璃攸胸口钩去,反观白璃攸似乎对其毫无戒心,堪堪将要害暴露给对方,老吴头桀桀直笑,要看神书就要到手,白璃攸只得避重就轻,莲步轻旋,转而将后心暴露给对方,老吴头自然笑纳,指尖锋利如刃,划破白璃攸的衣裳,带起一溜血花。老吴头心道:“这姑娘似乎对我并无疑心,那此局并非计谋,想必她怀中《飞鸟》也是真物。”一念及此,老吴头目中精光暴涨,手下更为凶狠,招招毙命,白璃攸此前被黑衣人所伤,方才又被老吴头偷袭,在对方凌厉的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接连躲闪,奈何对方技高,不出十回合,白璃攸已是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方才还与老吴头谈笑的无名,此刻却变得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他淡然地指挥甲士围攻老吴头,自己则在一旁观望,并不出手。虎贲的这些新募的甲士均源于每年的八人众,虽说是些粗浅功夫,比起普通人也要精壮不少,在多人的围攻之下,暂缓了老吴头的攻势,白璃攸得以喘息,心道:“此行已然料定会遇到女干细,只是不成想老吴头便是,莫洛那家伙当是没说假话,哎,我与老吴头有过几面之缘,平日里揣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竟隐藏如此之深,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当场面焦灼时,两位身着红衣之人突然从暗中冲出,架着老吴头往后跃出一丈,同时手中两颗拳头大小的弹丸甩出,“砰砰砰砰”爆炸声四起,威力惊人,竟将两名士兵的手指炸飞,一时无人再敢上前。老吴头站定,指向前方,示意二人攻击白璃攸,夺得宝书。
无名心中暗暗惊道:“血双煞!这等人物隐藏在镇中竟无人得知!”
只看这双煞一左一右向白璃攸夹攻而去,一旁将士横枪阻截,竟被二人夺过长枪,一人一个挑在空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白璃攸又惊又恨,心知二人并非寻常武者,武功高深莫测,与二人争斗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数位同袍顷刻间毙于眼前,不禁心生玉石俱焚之意,一腔热血沸腾起来,提起沾满鲜血的长枪,迎双煞而去。
血双煞的身影飘忽不定,倏尔向前,倏尔向左,倏尔向右,白璃攸转头尚不及二人如移形换影般的身法更迅捷,刚看清二人身影,血双煞已然逼至眼前,四掌齐出,周遭风声大作,隐隐有血腥味参杂其中。白璃攸自小在虎眺崖长大,哪见过这等功夫,不由得脸色煞白,仓促之间章法尽失,横枪挡在胸前。血双煞掌风即至,实木枪杆“咔嚓”折为两半,白璃攸倒飞出去,拌上方才救她的士兵尸身,才勉强停下。
白璃攸颤颤巍巍重新站起,脸上再无一丝血色,新伤旧伤一并发作,不住地咳嗽起来。“好强……”她心想道,“竟有如此武功高深之人,哎,虎眺崖镇又有谁能阻挡此人呢?莫非今日虎贲便要亡了?反正……反正我也走不出这方寸之地,就这样吧……”
无名始终凝立不动,静观场上的变化。
血双煞再度攻来,一前一后同时出掌,劲风卷起白璃攸的衣衫和长发,凄然的目光中,点点星光涌现,她已无力再接下一掌,何况这前后夹击的双掌,轻而易举便可碾碎她柔软的心脏。她的师傅仍纹丝不动,留给她的时间已荡然无存。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影自暗中冲出,匕首寒光隐现,直奔老吴头而去,后者正全神贯注地关心着另一边的战况,不曾想腹中一阵凉意传来,霎时剧烈的痛感由下而上游遍全身,他无力地喊出一声,随即捂着腹部坐倒在地。
血双煞陡然撤掌,一个箭步便跃到黑影身旁,“腾腾”一左一右两掌齐出,结实地印在黑影的胸膛,黑影“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连滚带爬摔出丈余,面纱滑落,正是莫洛。血双煞并不追击,一人连点老吴头数处要穴,一人自怀中取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并扯下衣()
裳的一缕布条,结实地缠在腰上,这药粉见效奇快,血水浸泡的药粉不多时便凝固结块,腹部创口涌出的血流也随之越来越少。
恍惚之间,白璃攸身前也站立一人,她只看的见他的背影,不甚高大,不甚伟岸,熟悉的温暖的感觉,挡在强敌之前。他转过头,道:“我来护你。”
来者正是莫起,他一路追赶莫洛到此处,本想助莫洛报仇,却正好撞见这场面,白璃攸遇险,他自然挺身而出。转过头,看向两团红色的身影,莫洛才有些怯,他当然知道自己远非他的对手,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