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秀交代完了事项,便没多作逗留,许恒服了丹药,便开始打扫厢房,却没想到再出来时,恍然发觉已经月至中天。
他本以为今日可以打理完毕,倒是忘了,一来他两世为人,都没如何做过这些琐事,二来还有伤势在身,手脚也实在利落不了,勉强打扫完了厢房,却是已经没有余暇了。
也不知道是今日天气正好,还是太光仙府另有玄妙,院中竟然十分明亮,许恒环视一眼,除草自是来不及了。想了一想,往那山水而去,打量两圈,忽然攀上假山,掏开碎石、尘土与落叶混合而成的泥块,清泉顿时潺潺流进月色之中。
“妙极!”许恒露出欣悦之色,泉水浸湿衣角也不在意,怡然下了山石,又从房中搬出一张靠椅坐下,感受山间微风徐来,瞧着院中月华流照,听着草木沙沙作响,忽然觉得前世今生,竟是此刻最为自在。
许恒渐觉宁静,忽然想起自己废了修为,心中也是一片平和,只是想道:“月初才是讲道之日,想要重踏修行之日,似乎还要好久?”
“法术、神通、长生……”想着想着,思绪便跑了极远。
不知不觉,东曦既驾,日光逐散寒气,照在许恒身上,他忽然醒了过来,茫然坐直起身,轻轻打了个噤,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院中坐着睡了一夜。
意外的是,虽然微微有些寒意,但他年少之躯,伤病之体,经此一夜竟然没有什么不适,甚至感到身体变得轻盈了不少。
“莫非是昨夜所服丹药的神效?”许恒猜测自己所想,应当八九不离十了,起了身来,略作伸展,想起院中没有其他水源,索性便取一瓢假山之泉随意洗了洗脸,却没想到,忽然听见一声朗笑传来:“哈哈,这位师弟倒是潇洒。”
“嗯?”许恒抬目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名青年,朝他拱了拱手,笑道:“我看院门开着,却有动静传出,冒昧瞧了一眼,师弟莫怪。”
不等许恒回话,青年又道:“师弟是新入院的吧,若要用水,当到山间取泉才是。”
说着,又朝东南一指,说道:“且莫嫌弃麻烦,行走坐卧,都是修行,取泉担水,也在其中啊!”
许恒也没料到,在启明院中首位见到的‘师兄",似乎是个古道热肠……也或者说自来熟络之人,想了一想,也没拒人在外之理,便将手中水瓢放下,走到院门之前还了一礼:“谢师兄指点。”
“欸。”那青年笑道:“这算什么指点,我只不过转述门中师兄所说的道理罢了。”
“原来如此。”许恒问道:“如此微言大义,不知是哪位师兄所说?”
青年面上露出崇敬之色,说道:“自然是‘赤华仙"陈太辰,陈师兄。”
“陈太辰?”许恒心中一震,眼前耳后,似有赤色的雷霆蔓延开来,从中传出傲然之声:“玄微派陈太辰在此!”
许恒也不知为何,便十分在意,不由问道:“赤华仙?师兄可否与我仔细讲讲?”
“嗯?”青年瞧了许恒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是了,你是新入院的,不知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