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只见舟弃竖被黑白无常两位鬼差搀扶着,正从悬挂着大小鬼头排序的第一高楼的大门里出来,她蹒跚的样子像喝醉了酒。
“二位大哥,还是阴间好,在阳间,爱()
情是毒药。”舟弃竖话语混沌。
“唉,相信爱情就太傻了,游戏人间,妹妹别太认真,黑八爷我就吃过太较真游戏的亏。”黑无常一边揉着舟弃竖的胸,一边说。
白无常也在趁机揩油,用手拧了一把她的大腿。
“二位大哥,我想不通呀,我那么爱裤子云,他却背地里跟我老爹的女人贺勿缺鬼混,令那个贱女人产下一个长得像他的小裤子云。”舟弃竖半推半就,摇进一团阴暗里。
舟弃横那灵魂的慧尾被再次激绿一次,索性飘入阴暗,想听个明白。
“二位大哥,动什么都别动我的身子好吗?我可还爱着那个该死的裤子云。”
“一个负心汉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白无常说。
“不,我不但爱他,而且还要利用小裤子云舟杜撰的魂丝去救回他。”
“那个孩子呢?你刚才去见我们的独裁者阎王的时候,还带着他呀。”黑无常问。
“呵,我把孩子留给阎王做召唤裤子云的药引了。”
黑无常不信:“阎王大权在握,做药引招魂一事得消耗不少功德,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呢?莫非妹妹你又把身子献给了老大?”
舟弃竖倒在阴影里,泣不成声。
白无常抓紧宽慰,且小动作不断:“妹妹,反正你的身子都不干净了,何不成全我们两个哥哥呢?拿人间的话来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舟弃竖一脚把他们踹飞,生气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阴间比阳间更丑陋?”
黑无常哈哈大笑:“阴间的鬼都是阳间培养的生源,阳间不坏,自然阴间不会太糟糕,硬要说坏的话,无论人间还是地府,甚至天上,都坏在制度设计上。你就成全哥俩一次吧,你不说,我们不说,哪个会知道?”
“我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娘从不做亏欠灵魂之事,”说罢,舟弃竖艰难地站起来,“可怜了那个孩子,他是无罪的,唉,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寄希望阎王抽出孩子的魂丝,为裤子云招魂。”
黑白无常扑向神志不清的舟弃竖。
此刻,灵魂出窍形成魂魄的舟弃横气炸慧尾,一道雪亮的光芒照亮地府的第一高楼。
“妈的,大鬼小鬼都出场了,老子是她的爹,快快放开魔爪,老夫要拿你们示众。”舟弃横咆哮如雷。
黑白无常吓得屁滚尿流,黑无常声音颤抖:“我们得赶紧去翻这个老头的生死薄,人间一小鬼在年前给我送来无痕改字液,没想到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说罢,这两个鬼差了无踪影。
舟弃横火冒三丈,一把提起舟弃竖,怒喝:“你这逆子,你把你的弟弟舟杜撰扔给阎王了?你还是人吗?那可是老子的骨肉,快去阎王那边把孩子要回来。”
舟弃竖连打三个酒嗝:“爹,老实告诉您吧,那孩子不是你的种,你被贺勿缺戴上高高的绿帽子了。”
舟弃横忍了又忍,松散掉夸张的拳头,良久,小声道:“家丑不可外扬,爹何尝不知道呀,唉,就图个虚名和头衔吧。”
舟弃竖懵圈了,弱弱地问:“啥?您早就知道了?”
此刻,地府笑声复杂。
舟弃横捂住她的嘴:“反正都是一家人,木已成舟,你还能要老爹怎样?只是辈分有点乱罢了,老爹也是迫不得已,女儿,老爹求你,快去阻止阎王抽掉舟杜撰的魂丝,老爹这就给你跪下。”
说罢,他还真的双膝落地。
舟弃竖犯难了。
舟弃横还在苦苦哀求:“女儿,你若不救出舟杜撰,老爹就在你的面前引爆自己。”
说罢,他开始运气,做好自爆的准备()
。
舟弃竖迟疑不决。
“爹,可我想为裤子云招魂,反正贺勿缺所产的这个孩子长得跟裤子云重复,何不成全一个完整版、名正言顺的裤子云呢?”
“魂丝,爹可想办法,大不了爹牺牲掉自己所有的修为,但孩子老爹就这么一个看得到、摸得着的晚年梦想。”
舟弃竖叹息:“何不早说呢,阎王也许正在抽去那个孽种的魂丝呀。”
“女儿,爹答应你,一定救回你的夫君裤子云,你快去阎王那边要人吧。”
舟弃竖只得拼命跑向阎罗大殿。
阎王早已下班,办公室的床只为向小鬼们证明自己是个多么勤政的君王。当然,不排除床的副加功能,遇到心仪的红颜,就地解决,图个紧张刺激,图个权力带来的纵欲快感。
这下难办了。
阎王是个有家室的王,尽管长相丑陋,偌大的蒜头鼻自带喷雾剂,但在特权的加持下,成群结队的夫人们都爱他的与众不同。
阎王爱搞个人崇拜,形势主义大行其道,听黑白无常二位鬼差说过,以形势主义对付形势主义,见效不错。
“这么晚了,下班了,我不好去阎王之家造次呀。”舟弃竖自言自语,开始转身折返。
临走时,她再次掏出办公室的金额钥匙,打开阎王办公的大门。
咦,她听到有孩子在角落哭。
哈,原来是舟杜撰。
他被扔进垃字纸篓,篓子盖下皱褶巴巴“厚德载物”的书法用纸。
幸好没被抽魂。
舟弃竖把他从字兜里刨出来,悲喜交集。
“他妈的,大鬼说话也不算数,把老娘办了,却不办事,哪天,老娘要带着裤子云杀回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舟弃竖把字纸撕得粉碎。
“姐姐,我饿。”舟杜撰稚嫩的声音深深地揪动着舟弃横坚强却又柔软的心。
...
离开臭名昭著的地府,天已黑透。
当夜。
鸡公岭重燃希望之火,一时兴起的舟弃横责令数名弟子挖下大大小小的火坑。当然,最大的火坑仍在鸡公岭。
子夜,大小火坑同步点燃,非常壮观,这种纸船明烛照天烧的希望之火,一时间照彻天宇。
从此,人间添了流行短语:火遍某某。
舟弃横正襟危坐于鸡公岭的火坑之上,插一身火的笔触,仰天长啸,开始为裤子云召魂。
漆黑的夜幕逐渐露出星子,若干魂丝伴随流星雨,从西天改道,流向鸡公岭。
火焰嚣张,阴风怒号,舟弃横浑身散发着闪电,看得出来,他在痉挛与抽搐,很痛苦。
抱着孩子的贺勿缺眼睛缺少发现,只看到孩子太像裤子云,没发现舟弃竖对她无限鄙夷。
鸡叫的时候,舟弃横已消耗掉大半修为,从火焰上滚落于火坑。
舟弃竖赶紧抛出袖珍的吞铁兽,把他叼了出来,要不然,这个失去修为的宗主完全可能被碳化,准确地说,被黑化。
说来也怪,从呼啸的火焰里,忽然升起一个高大的背影。
不带官方背景的赳赳背影。
转身的那一刹。
惊现出
活脱脱的
裤
子
云
!
舟弃竖喜极而泣。
幸灾乐祸的贺勿缺开始轻轻拍打舟杜撰玲珑的小屁股。
玄幻宗门满是欢呼声,飘向苹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