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无语,执手相看泪眼。
天一亮,裤子云带着装有豆娘魂魄的葫芦瓶,与舟弃竖一道,来到黑峡谷的小溪边。
由于舟弃竖不会避水诀,只得站在溪边等他。
...
水世界。监狱。
囚禁的罪犯身陷囹圄,高墙矮门,令人压抑。这里的囚犯被严格规定与限制,吃饭洗澡都得按照特定的时间表进行,囚犯没有自由和尊严,不得不在狭小的空间里度日如年,忍受无边的煎熬和漫长的等待。
然而,美人鱼得到螃蟹监狱长无微不至的关怀,看在她抽时间照管豆娘尸体的善良上,特允许她自由安排受教育的作息时间。如此,豆娘的尸体才没有腐败变质。
裤子云的到来令美人鱼受宠若惊。
“夫人,辛苦您了,您猜,我今天带来什么了?”裤子云抚摸着美人鱼的脸。
“云哥哥,您头发都白成地老天荒了,能在百忙之中把心带来,就是我的幸福了,何必猜呢?”美人鱼微笑起来。
裤子云摸出那个精致的葫芦瓶,神秘兮兮地说:“这里面装有豆娘的魂魄,咱们的豆娘有救了。”
美人鱼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狱卒过来,将他们带到存放豆娘尸体的小房间。
只见豆娘容颜仍像睡着一样,嘴角似乎藏有浅笑。
裤子云拜谢完狱卒,然后关上房门,让美人鱼挑明珊瑚灯。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一缕幽蓝的烟雾从瓶口飘了出来,进入豆娘的鼻孔。
此刻,房间充满香气,吸引不少发着蓝光的豆豆鱼,它们围绕着豆娘的尸体,快乐地吐着泡泡。
当魂魄的烟雾悉数进入豆娘的体内后,奇迹出现。
天啦,豆娘渐渐睁开了眼睛。
那微微细颤的长长睫毛,仿佛轻轻开启一抹令人心动的黎明;一颗晶莹的泪珠噙于鼻尖,宛如太阳的歌谣在点化人间。
渐渐。她的嘴角有了含蓄温婉的笑意。
不一会儿,酥胸有了微微的起伏。
当裤子云与她的手十指相扣时,豆娘哎呀地叹息了一声:
“云,你该回家吃饭了......”
豆娘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似乎刚醒来,直击人心。
裤子云泪水如注,美人鱼欲哭无泪。
“娘子,你,终于,醒了......”裤子云轻轻扶起她半躺在水草床上。
美人鱼赶紧揉捏豆娘僵直的腿:“姐姐,想死我们了。”
接下来的场景自然是相拥与哭泣。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切形容词都是多余。
裤子云向豆娘讲述起天牢救仙子们的事件,当豆娘被贺离骚派来的刽子手吓晕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
豆娘也清楚地记得那天天牢里的妹妹们,似乎被寒光闪闪的大刀砍掉脑袋。
“云,妹妹们还好吗?你怎么成了白头翁?”豆娘声音微弱。
“好好好,”裤子云微笑,“因为想你,所以头发便白了,唉,你的命大,多亏夫人美人鱼日夜守护着你的身体,多亏夫人舟弃竖牺牲自己的灵魂救你......”裤子云很激动()
。
豆娘听得一头雾水。
美人鱼示意裤子云少提及别的事,要他开始发功,以助豆娘早日完全恢复体力。
裤子云这才想起发功一事,赶紧用双手旋转于胸前,运气,发力,助攻。
一道道金光遁入豆娘疲惫的身子。
豆娘的复活吸引来无数的豆豆鱼、水母、海螺、虾米等。
一时间,这一天大的喜讯传遍水牢,激起无数快乐的泡泡。
螃蟹监狱长带领一众狱卒亲自前来问候,小屋被挤得水泄不通,于是,裤子云只好将豆娘抱到监狱放风的操场里。
螃蟹监狱长挥舞着巨大的钳臂,慎重地宣布:“凡人微光,以爱为马;水族文明,为情而歌。鉴于美人鱼一颗向善之心,终究感化一方冰冷,本监狱长宣布,特此上报上层,为美人鱼减刑。”
话毕,掌声四起。
后来,裤子云遵得螃蟹监狱长同意,先将豆娘护送出水世界。
...
刚一出水面,舟弃竖便迫不及待地向溪水中央淌过来。
“啊,夫人,你怎么成了光头?”裤子云惊问。
“我,我,我......”一颗硕大而又坚硬的眼泪挂在舟弃竖眼角。
“豆娘,这位也是我的夫人,她叫舟弃竖,是梨山郡彩霞山玄幻宗门舟弃横的女儿。”裤子云没再追问头发一事,抱着湿辘辘的豆娘介绍道。
“哦,曾在怪兽山见过,我也曾在彩霞山见过舟宗主,谢谢了。”豆娘语速较慢。
舟弃竖微笑道:“姐姐,您是我们的灵魂,感谢人间有您。”
那天。
黑峡谷沸腾了,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大家都为豆娘的复活欢欣鼓舞欢呼雀跃。
没人敢取笑舟弃竖成为光头,而她呢,似乎把秃头一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草坪上。
花上霜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连放九颗梦境丸。
花夕花阳花落花下赶紧围绕着豆娘,嘘寒问暖。
肥肥姑娘揪着司北往的耳朵,把他扯到豆娘跟前,叫他感慨苍天啊,呵。
军师和李舞黛、朱泰山一起,反复用温暖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死里逃生的豆娘。
紫衣大侠、玄武将军、朴承安大王表现得乐不可支。
半边脸雾人师父吸引来不少雾气,覆盖着黑峡谷。
肥肥轻脚妙手地走到豆娘身后,小声说:“姐姐,你有妈了。”
虚弱的豆娘问:“谁?”
肥肥悄悄指了指红衣女纸间雪:“她呀,我们都管她叫雪娘。”
豆娘瞪大了眼睛,浅浅地笑了。
肥肥又跑到裤子云跟前,做了个鬼脸:“云哥哥,你真幸福,有两个老婆疼着,我就只有靠边站了哟。”
那天的阳光很温暖。
军师已拟好给豆娘轮番发功的人次考勤表,以助她早日恢复身体。
豆娘暂时半卧在摇椅上。
“花枝和花头妹妹呢?”她又在问。
这时,裤子云只得告诉她,花枝只有元神在,至于肉身,消失了,包括她的爱人朱雀也一样。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豆娘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纸间雪只得施法,再次从壁画里请出花枝和朱雀的影像,活跃在豆娘面前,互诉衷肠。
至于花头妹妹,都说在京城长安生活得很好。
豆娘这才长舒缓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