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怪,我以皇妃的名义,要你狗命。”花下目光逼仄如刀。
狗头怪一听,赶紧弯曲着蜈蚣身,作跪状,求饶:“娘娘,你赊我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抽去裤子云的脚筋,那是按贺大人和方大人的命令行事。”
“为何要那么做?”
狗头怪看了一眼贺离骚,又瞅了瞅表情严肃的方亦曲,不敢回答。
“再不说,就砍了你这狗头。”花落花下异口同声。
狗头怪只得弱弱地说()
出原委。
原来,抽脚筋有两个目的:
一则可以将鲜活的裤子云押至来俊臣那边,这比弄死他更具效果;
二则可以防止裤子跑动,如此可将他的鲜血和灵力献给要死不活、大伤元气的鬼人,以便尽早激活它,为我所用;
三则可以让裤子云乖乖受死,如此,谁都能生吃裤子云的人肉,谁就可以提升修为,甚至稍加努力便可成仙
四则可以用脚筋做箭弦、琴弦、鱼线......
明白抽筋目的的花落,不断地用脚猛踢狗头怪的狗头。
贺离骚生怕花落记仇,想把责任的黑锅甩在狗头怪头上,于是,从身边一士兵腰间,抽出刀刀,亲手献给花落,示意朝狗头怪的狗头来个“咔嚓”。
花落接过剑,站了起来。
狗头怪慌忙大叫:“是贺天问亲手抽筋的,我只是在旁边看。”
“啥?贺天问?好,把他给皇妃娘娘叫来。”花落强忍怒火。
贺离骚迟迟不动,被方亦曲瞪了几眼,只得亲自出马,把贺天问找来。
“干爹,”贺天问吓得直打颤,偷瞄了一眼贺离骚,立马改口,“爹,我、我、我只是在落实你的命令,皇妃娘娘要杀也该杀主谋。”
“你这不孝子,老子何时成为你干爹了?有子替父,老子犯法,也可用你作赔,这是天经地义。”贺离骚稳了稳乌纱帽。
气氛紧张,空气凝固。
方亦曲泰然自若,表情诡异。他的心思被花落猜透了。
呵,你这狗官,巴不得本姑娘借刀杀人,这是其一。
呵,你这魔鬼,老娘若真杀了狗头怪或贺天问,你也可随时随地杀了我和花下,而不用上报来俊臣,随便拈个理由就可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唯有点到即止方为上策。
于是,花落向花下一阵耳语,然后,严肃地说:“刚才,我和妹妹商议,事已至此,翻开一页,抽脚筋一事,本皇妃不再追究。作为即将成为大唐皇妃的我们,这点胸怀还是有的。”
话落,狗头怪和贺天问,赶紧拜谢。
花下接过姐姐的话,补充:“不过,裤子云是我结拜的大哥,不管他是人是鬼,也不管他是神是魔,你们都得把他照顾好,医治好,这脚筋,本皇妃先替云哥哥收下。”
贺离骚擦拭额头汗水,唯有方亦曲面露不屑。
花下暗想,这魔头心思缜密,得拿他的软肋入手。
他的软肋会是什么呢?
哦,有了。官瘾就是当官者最大的软肋,从古至今,唯权力分外迷人。
于是,花下亲自扶起下跪的狗头怪与贺天问,微笑道:“如果云哥哥没事,若他的身体能够尽量恢复,本皇妃便有重大许诺。”
贺离骚再次稳了稳乌纱帽,猴急地问:“娘娘所许之诺,一定是一诺千金。”
方亦曲一脸和平,喉结上下行移动了三下,似乎还咽了口水。
“本皇妃许你们官,”花下扫了一眼,“大大的官,不排除到京城当大官,只有对我和姐姐衷心,可以官至三品以上。”
贺离骚一脸灿烂,眼角的鱼尾纹像在扯闪。
方亦曲故作平静,其实,内心的滔天狂浪正在朝天翻滚。
贺天问倒有点失落,抹爹脖子的事只得随风而逝了,暗骂,这老棒享受的福倒是老子我给的。
狗头怪扯了扯贺天问衣角,示意他快要官。
“娘娘,恕我不才,我想当知县,不不不,我想当刺史,不不不我想当......”
方亦曲淡淡地插话:“老表,你究竟想当什么,想好了一步到位()
如何?”
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接下来,贺离骚和方亦曲一道,把裤子云抬到一处温馨的房间。
还给照看他的花落和花下,送来最好的衣物。
...
天刚露出鱼肚白。
昏迷的裤子云这才醒来。
“我这是在哪里?”他想动,但被抽去脚筋的他似乎整个身子已不听使唤,“我这是怎么啦?妹妹,这怎么一点也不像是在黑峡谷......”
“云哥哥,你,你终于醒了。”花落假装微笑。
“云哥哥,你,你昨夜中毒了,你,你,你的脚筋被那伙魔鬼抽掉了。呜呜呜......”花下说得很轻,担心隔壁有耳。
说罢,她轻脚妙手走近房门,打开一看,值守的官兵还在很远的地方巡逻。
裤子云渐渐恢复神志,这才想起被狗头怪的狗叫声给迷晕。
痛失脚筋的他反倒异常平静,这令二位仙子始料未及。
当得知昨夜仙子救他的事件后,更是出奇地和平。
这可急坏花落:“云哥哥,你该不会中邪了吧?你知道吗,你再也不能动弹了,你失去脚筋了呀,呜呜呜......”
花下更是声泪俱下:“我的云哥哥,妹妹不久就要进京了,听到没有,我答应他们了,如果不进京,就保不住你的命。”
半晌,裤子云平静地说:“好呀,只是我不值得你们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如今哥是个废物了,比绝情谷的红毛水上漂的命运更不如。”
“云哥哥,你知道进京意味着什么吗?”花落问。
“呵,没什么,反正你们都没有结婚,也没谈过恋爱,服侍皇上也不是不可,当皇上的女人,那也是天大的幸事,好多女子削尖脑袋,怕是也钻不进皇帝的袜窝呢。”裤子云说得风轻云淡,却也暗含淡淡无力的讥讽。
话落,“啪啪”两声落在他平静的脸上。
一巴掌是花落的,一巴掌是花下的。
“你,你,你这呆子,我爱的是你呀。”花落抚摸着他那被煽得火辣辣的脸,泪水直落。
“云哥哥,我好想永远呆在你身边,看着你,闻着你的气息,好想好想,尽管你已结婚,可我就是想......你的斗志到哪里去了?啊,云哥哥,我想去死。”
其实,裤子云的平静是装的。他的心在滴血啦。
突然,八仙桌的那个玉盘,发出一道血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