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来府!
它能把这么几个场景演绎得淋漓尽致:鲜花着锦,烈火喷油;锦衣玉食,声色犬马。
来俊臣能生活在如此空间里,得益于靠近活色生香的权力中心。当时的洛阳作为长安的陪都,自然云集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行尸走肉者,来俊臣便是其中之一。
在如日中天的权力背景勾勒之下,大片洛阳城,一片虚假的繁荣。
权势滔天的武则天,为了进一步控制中原势力,常在长安与洛阳两城间展转,于是乎,作为陪都的洛阳成为政治投机者提前布局的风水宝地。
以来府为中心,被边缘化的引车卖浆、贩夫走卒,用带血的吆喝声,短暂地支撑起一个风雨飘摇的大唐帝国。
有人戏称,洛阳城是艳遇之都,发呆之地。
让我们把视线投向洛阳城的来府。
在靠北方向,自然与建筑完美结合,那便是来府。
偌大的来府,以街为市,古宅院第,古色古香,建筑布局皇家气派。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深宅灰墙,搭配高楼落日,一种恢弘气象扑面而来,令人总想把权力的云墨天气默念千遍。
来府唤雨楼,气势庄严。能觅到各种刑具和文书;
听雨楼,一派森严。能看到各种兵器、铠甲;
眠雨楼,布局考究严谨,精致的砖雕、木雕、漆雕,栩栩如生。各种鸟毛、官帽、兽皮和人皮,琳琅满目,被作为墙壁装饰画。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走马楼,能将大小堂楼和厢房串联起来。
粉墙黛瓦的官宅花园若干,高院引河入流,真是轿从门前入,船自家中出。
来府佣人甚多,甚至有不少宫女,她们是被酷吏来俊臣以抄家文武大臣的名义积攒而来的,成为一道亮丽的动态化风景。
有了这些影影绰绰的曼妙宫女,无不令人享受慢时光,想与之来一场浪漫的约会;无不令人爱上松弛感的美人,捣鼓明媚、捏碎幻想。
在来府,最令天下官痞、诗客、人渣挥之不去的景象是:
~曲~水~流~觞~
...
没错。~曲~水~流~觞~
简言之,像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宴请文人雅士那样,沿小溪逐酒,吟诗作乐。
然。
来俊臣的玩法更为多种多样,将酒池肉林扩展其中,使之动态化。拿今天的话来说,叫流水线作业。其具体玩法是将收来的宫女***,入水游动,让酒具在曲水中沉沉浮浮,让看客一边饮酒,一边画自己的龙,点她人的睛。
远看,曲水真曲;近看曲水能解硬伤。总之,都它妈曲线,真它妈可以曲解。
真是贫穷限制了老百姓的想象。
溪的不远处处,尽是些摆烂之人。有卖儿卖女的,有砸锅卖铁的,甚至卖笑卖娼的。
...
这次。
险些被裤子一剑斩杀的贺离骚与方亦曲一道,来到洛阳来府。
见面礼,自然是上等慧灵根,和不少黄金白银,和不少从民间抢来的少女。
据说这些慧灵根是秋千索为巴结方亦曲,而特意从来府弄到的陈货,呵,真是山不转水转,如今这些陈货又转到来俊臣的手里。来俊臣想笑,但照顾到朋友方亦曲的脸面,也就忍了。
再说,如今用少女提炼出的上等慧灵根越来越少。究其原因,玄幻宗门宗主舟弃横压根不提炼了,说什么他已改恶从善,说什么他已立地成佛......
小溪边。正在上演曲水流觞。
面对如玉宫女,贺离骚出尽洋相。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到来府,()
在溪边,他那如豆的目光辛辣而凛冽,直勾勾地钩着宫女,口水直流,沉浸式地体验了一把后宫妃嫔的剩余价值。
溪水斜对面的方亦曲生怕舅舅贺离骚扑进水中,不断地咳嗽,示意他别失态。
身边的来俊臣看在眼里,露出黠笑。
那天,就他们三个一起欣赏曲水流觞。
风儿正轻,阳光正好。
方亦曲最先发话:“唉,裤子云的武功越来越强大,这次,差点把我和舅舅给剁了,他和反面人母夜叉一起,还把绝情谷的白骨园掀了个底朝天,不知道正将被我们所用的鬼人还能不能转世。愚弟我太无能了,堂而皇之一个知县,居然拿这个匪首没一点办法,愚弟真是给来大人丢脸了。”
来俊臣笑道:“你我乃兄弟,何必自责,这裤子云还真不是等闲之辈,居然洛阳城外,没被乱箭射死,老子就纳闷了,那些箭簇可是用了上等的毒药鹤顶红。”
“愚弟听说这裤子云得到了岳父舟弃横的真传,才变得如此厉害的,听说他也万分用功,头发都修炼白了。这次愚弟来到贵府,是想大哥您继续上报朝廷,派重兵讨伐,多请些天下高人,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唉,朝廷正与倭国激战,一时半会儿不好腾手,唉,再说,这裤子云已被老子亲手斩于擂台一事早被传得沸沸扬扬,一旦人们知道裤子云根本没死,而是老子在演戏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老子肩膀上的这颗人头怕是保不住了,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说出裤子云还活着。”
“可是,云台县好多人都看到过裤子云呀,这可咋办?愚弟即便有大哥那么大的权力,也怕是封不了悠悠众口。”
“是的,唉,老子也正为此事犯难,虽然太监高力士告诉老子,说武皇后知道在演戏,且她喜欢,但,那说不定是在试探,或者是保护老子留下的把柄,哪天不高兴了,便把老子杀掉。”
这时,方亦曲问溪水对面的贺离骚:“舅舅,嗨,您也太专注了吧,我有事求教。”
贺离骚正在一边饮酒一边拔弄似是而非、隐隐约约的曲线,没听见。
“喂,舅舅,”方亦曲声音挺大,“怎么收拾裤子云?来大人正为此伤透脑筋呢。”
这时,贺离骚才清醒过来,问:“我们就是来求大人收拾他的嘛。”
“关键是来大人已斩杀裤子的消息传得满天飞,而他却活着,这是欺君,知道后果吗?”
贺离骚感到事情严重,稳了稳乌纱帽,深思片刻:“挺简单的,就说有人冒充裤子云,在四下寻机报仇,先把如此传单散发出去,四处张贴假裤子云的安民告示,即可。”
说罢,贺离骚又去惹那些曲线了,动手动脚,还要偶尔点化一二,窃喜。
不过他的话还真的一下子点醒来俊臣:
“呵,你舅舅真不错。现在他完全可以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