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裤子云啼紧牙关:“妹妹,我一定要帮助我,请你多跟你父亲求情,让我提早修炼中四境。
舟弃竖犯难,半晌弱弱地说:“云哥哥,我知道你为了救活豆娘而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我也支持你,毕竟你是我理想中有情有义、有始有终、有责任和担当的真男人,不像我爹是个花花肠子,视爱情为儿戏,害了不少女子。但是,云哥哥,这中四境的修炼弄不好,会出人命,所以我不想答应你的要求,也不会求情于我爹。”
“那我亲自去求他传授我中四境。”
“算了吧,云哥哥,你去求,会等于零,爹是个未曾开言先转腚的所谓导师,他疑心重,会认为你野心勃勃,搞不好,将来不好控制你,所以,爹不但不传功法,相反会把你时刻监控起来,甚至招来杀身之祸,对于未曾开言先转腚的人来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超过他的,包括野心。”
“我都是他的女婿了,难道他也不放心我?那他什么时候教我中四境呢?”
“呵呵,云哥哥,若想爹传授中四境,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有了孩子。其实于爹而言,这是个顺理成章、一点也不苛刻的事情。”
“......这,这个既好办,又比登天还难。”
裤子云想起豆娘还未复活,想起夫人美人鱼还在坐水牢,想起京城的花头姑娘和不不点二位毫无保障的未知命运,想起杜娥已成傻子,想起得不到黑峡谷中仙子、师傅、花上霜等人的近况,想起这一年来可怕的现实世界......
他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滑落。
舟弃竖用手绢擦拭着裤子云坚涩的眼泪:“云哥哥,你怎么啦?让我慢慢想办法,一定要让爹早点传授修仙中四境。”
“妹妹,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呢,除了怀上孩子,便再无别的出路。”
“其实不怀孩子也好办,我骗爹,说自己茶饭不思,又常呕吐,可能是怀上了。”
“要是肚子一直不显山露水该怎么办?”
“云哥哥,这个好办,到时候我用杂布垫着。”
“这也只能骗一时,再说你爹那么有心计的人,他一定得等到瓜熟蒂落,娃娃坠地,方才让我修炼。唉。”
说来说去,又回到原点,裤子云愁眉不展。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忽然,一只小黑兔从草丛中蹿了出来,跌跌撞撞,它的腿脚似乎受伤。
舟弃竖很好奇,正要去抱它,却遭到厮咬。这令舟弃竖大为恼火,正欲一脚踹死它,被裤子云呵斥住。
“妹妹,不要伤害它,这只黑兔是来报信的,它是师父上官雁烧焦的手臂幻化而来的,曾是豆娘的宠物。”
说罢,裤子云委下身子,轻轻抱起小黑兔。
小黑兔没有眼睛,那次在半梦园,双眼便为豆娘哭瞎了。如今,不知何由,它已失去一条后腿。
“云哥哥,这只眼瞎腿还瘸的兔子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它又是如何破解我爹的避邪金钟罩的,要知道被我驯养的虎三,我都不能带到彩霞山的呢。”
“呵,它不是妖吧,何谈邪,于它避()
邪金钟罩便会失去作用,唉,可怜的小黑兔,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裤子云哽咽着。
小黑兔发出尖细的声音:“云,豆娘快失去真身了,仅剩下一魂一魄。”
“啊?!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长长的耳朵接收到来自水世界的心音,那声音像是一条鱼从水牢里发出的。”
“小黑兔子,别急,那是我的夫人美人鱼,她说什么了?”
“她在反复念叨裤子云,盼你尽快赶到水世界,因为她已被判终身监禁,不方便为美人鱼超渡招魂,豆娘的尸体已在微微泛绿。”
裤子云十分着急:“这下怎么办?我又被舟弃横巨大的金钟罩,罩在彩霞山,脱不了身。”
说罢,他落下豆大的眼泪。
舟弃竖赶紧掏出手绢为他擦拭:“云哥哥,别急,我知道你不能失去豆娘,你那么爱她,也意味着我也更不能失去她,容我仔细思量,想办法。”
小黑兔接话:“姑娘,不,夫人,谢谢你,拜托夫人了。”
裤子云叹息道:“唉,要是时空戒指不被东方也败逼去,我就会随时随地去水世界照看苦命的豆娘,要是豆娘尸首腐烂变质,老子发下毒誓,定要将东方也败千刀万剐。”
舟弃横从裤子云的怀中接过小黑兔,一边抚摸它的身子一边说:“对不起,小黑兔,若要永久保住豆娘尸体的鲜度,目前我仅有一种办法。”
裤子云一听,眼睛一亮似乎看到希望,赶紧催问:“妹妹,是向你爹求情吗?”
舟弃竖摇了摇头:“唉,爹是最怕放你去水世界的,他没去破坏豆娘的尸体,已是在开恩了。”
“妹妹,那你会有什么办法?”
“我,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小黑兔提炼成唤魂丹。”
“啊?!莫非你想杀害掉报信的小黑兔?我不会看走眼吧。”
“云哥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舟弃竖深情地抚摸着小黑兔,看了看裤子云,接着说,“我观人不行,但我天生就会观动物,别忘了,吞铁兽和会说人话的虎三,都是我驯化出来的。我见小黑兔乃世间灵物,体内饱含着无穷灵力和元神,若要提取出这些灵力和元神,唯有将小黑兔提炼成唤魂丹,方可让豆娘的尸体永久不腐,甚至可以让她提前苏醒过来。”
裤子云叹息:“唉,这怎么行呢?灵物也是生命。”
小黑兔再次说话:“为了豆娘,我没有理由不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豆娘若能活过来,我的生命便也得到延续。”
裤子云陷入无边的沉默。
舟弃竖语调缓慢:“云哥哥,我还得需要一样东西方做药引,方能让唤魂丹生效。”
从沉默中缓过神来的裤子云急切地说:“只要是为了豆娘的事,挖出我的心做药引都行。”
“云哥哥,别激动,我都快吃醋了,嘿嘿,”舟弃竖停顿片刻,接着悲伤地说,“此药引得用到新鲜的慧灵根。”
“慧灵根?呵,这个你家多的是,应该不成问题。”裤子云似乎看到希望。
“多是多,但必须要新鲜的。”
小黑兔插话问:“何为新鲜?”
“即要牺牲掉一位纯阴之体的美丽少女。”舟弃竖说得极慢。
这下令裤子云犯难了,
“那还是算了吧,用牺牲少女和小黑兔的生命去唤醒另一条生命,意义在哪儿里?让我先去跪求舟弃横,让他想想办法,若不答应,我裤子云便生无可恋,去另一个世界寻找豆娘了。”
“云哥哥,假若你已修炼到中四境,救活豆娘就是易如反掌,不过现在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我爹肯定不会答应你()
。”
“妹妹,请给我信心,我答应你一定修炼出中四境,现在只有靠你以***你爹答应修炼,因为你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唯一的千金。”
“云哥哥,你还是太自私,你那么爱豆娘,爱得如此决绝,甚至丧心病狂,这让我既感动,又难受,毕竟我也是明媒正娶的夫人,这让我好为难去逼自己的父亲。”
裤子云被怼得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舟弃竖放下小黑兔,拍了拍裤子云的肩膀,大笑:“云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若站在我的角度,天下每个女人不吃醋就不正常,吃醋那是因为我也非常认真地爱你。
多情乃佛骨,不俗即神仙,我爱的正是你的悲悯大爱,左传有言:立功、立言、立德,此三不朽已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为此,我答应以***爹,我想他会答应的。不过,现在最大的难题是要牺牲掉一位纯阴少女,若你选,打算选谁去死?”
这还真把裤子云难住了,头颅冒出一股白气,刹那间,他的头发竟然——
全变白了。
常见过有人一夜白头,很少见到瞬间白头的人。舟弃竖倍感惊讶。
“夫君,不不不,云哥哥,你的头发竟然眨眼间全变白了?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呀,否则我也不会再活下去。呜呜呜......”
“妹妹,不不不,夫人,你是把我看白了,还是我真的被生活洗白了?”
“你刚才称呼我什么?”
“夫人。”
“是吗,夫人,称呼我夫人了,我舟弃竖太幸福了,好,夫君,不必选择少女去死,我已做好牺牲,我虽结婚,但还是纯阴之体。”
裤子云的泪蛋蛋真跳,一把抱住舟弃竖,紧紧的,而又紧紧地。
“亲爱的,谢谢你的爱,但我绝不答应你去死。”
“夫君,你刚才叫我夫人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已为你融为一体,灵魂与你结为连理枝了。死又何妨,只是先到另一个世界等你慢慢晚归而已。”
“夫人,不许乱说死字,我会想办法救豆娘。豆娘说过,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到上百种解决的办法,正如丢掉钥匙后的砸门,仅仅是最糟糕的一种。”
忽然,不远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裤子云警惕起来。
一道白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