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笑,天地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人若不要脸,连鬼都害怕。裤子云眼见这群鸡鸣狗盗之徒,被包装成正人君子,气涌泪奔。
“不行,我一定要问出豆娘尸首的下落,生不能同眠,死一定要同穴。”他喃喃自语,“我要跑在舟弃横前面,拦住他,不能让他亵渎或猥亵豆娘的尸首,更不能让他用豆娘的尸首去提炼丹药——慧灵根。”
只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才能把某些人或鬼按在地上摩擦,然而,目前的裤子云还没那个实力,不能跟他们硬拼,只得先避实就虚、出奇制胜。
现在,裤子云唯有跑到队伍前面很远的地方,守株待兔。
...
中午。太阳高悬。
当舟弃横长长的队伍淡出吃瓜群众的视线,云台县城再度陷于白色恐怖之中,人们行色匆匆,不敢交头接耳。
知县方亦曲下令:全城戒严,捉拿裤子云及其同党花上霜、李舞黛、朱泰山、司北往,当然,也包括花夕、花阳、花落、花下、花枝。
到处张贴着犯人告示和画影图,裤子云的人头悬赏金额高达百两黄金,若对金钱充耳不闻的侠客,可以获得百万斤上等灵石,或十两上等慧灵根。
要知道,灵石与慧灵根,那可是江湖武林梦寐以求的至宝,是练武或修仙的绝佳材料,数千年来,江湖夜雨十年灯,灯光摇晃,皆对灵石心心念念。
尤其,慧灵根可望而不求,再多的钱也会缺货。
方亦曲的悬赏令,目的就是激起江湖各大门派练武修仙、以及长生的强大欲望,去活捉或斩杀裤子云,拔去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否则,裤子云的存在会令知县和贺离骚寝食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钱无用别墅群。
贺离骚与大儿子贺天问,亲自出马,已带官兵来了三趟,险些发下地下室。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钱无用那出神入化的肚脐眼救了地下室里面的花上霜等人。
原来,正当官兵提出要掘地三尺时,风情万种的钱无用便露出肚脐,作用是将掘地的想法消灭于萌芽状态。当然,钱无用吃亏在先,贺离骚支开官兵,一根短而急促的食指,被探入肚脐眼,以转圈收尾。
那是贺离骚与贺天问不同时段的食指,手法相同,如出一辙。
...
下午。一丘河。
这条河是必经之地,很脏,像被烂到骨子里的***。
裤子云已早早隐没于河水之中,等待舟弃横队伍的到来。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舟弃横队伍终于出现,那七台大花轿颠簸均匀,据说某台花轿里安放着豆娘的尸首。
最前方镶嵌着金丝的特大号花轿,不时地发生着轿颤。此轿坐着舟弃横,和昨晚挑选出来的那个贺离骚的小女花勿缺。
快要过河了,河水中的裤子云已做好中途拆桥的准备,想来个天高月小、水落石出,逼问出豆娘尸首的下落。
然而,裤子云想多了。
舟弃横已发现河下有东西在发光,定睛一看,一眼便看清水下藏着裤子云。
“呵,这小子还真是活腻了,找死,以为自己既藏身水下,又有麒麟珠黑化和隐身的双保险,但那怎么能够逃脱老夫法眼?老夫就暂不打草惊蛇,偏要看看这小子想玩什么野路子。”舟弃横叫停大部队,用上幻术障眼法变化出七顶大花轿,然后示意其先过桥。
当花轿行至大桥中央,裤子云从河水中一跃而起,使出惊天气功,大嗨一声之后,长桥瞬间炸裂与坍塌,令花轿纷纷落入一丘河。
岸边的官兵全都傻了眼,有人尖叫:“撞到鬼了!”
水中的()
裤子云翻遍轿子,但都没见到豆娘的尸首,奇怪的是所有花轿,连个人影也没有。
“哈哈哈,快快现身吧,你这条破裤子,老夫知道是你所为,收起你的麒麟珠,那对老夫根本不起作用,老夫已把你看得一清二楚。”舟弃横声如洪钟。
裤子云懵逼了,只得现身。
“舟大仙,请你把豆娘的尸首归还与我。”裤子云说完并施了拱手礼。
“哈哈哈,有你这样求人的吗?你还想把老夫和众夫人葬身一丘河,可见你这小子其心歹毒。”舟弃横边捋煞白的长长胡须,腾空而起。
“我求过大仙,但那不起作用,只好出此下策,实在是对不起。”
“也是,算你识相,老夫怎么可以把一个具有上等慧灵根的尸首交给你这个无名鼠辈呢,那样简直是大逆不道的浪费。”
裤子云按捺住怒火,只得乖乖跪地央求。
“哈哈哈,你这小子竟然敢把老夫当猪脑子,像利用鬼人那样来利用老夫,你骗老夫说你是那七位夫人的老表,原来,作践她们的居然就是你,你和豆娘暗通款曲,你和六仙子暗度陈仓,今天,你若不想被肢解,就得老老实实交待出除豆娘和花头外的另外五位夫人。”
“大仙,我只是想替天行道,救出她们,请大仙别轻信谣言。你口中的另外五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她们现在在何处,的确我也在四处寻找她们,据说她们在混乱之中被贺府抢走,或者被害了。”
“小子,你纯属扯蛋,朱雀与玄武告诉我了,他们亲眼看见是你抢走了她们。跪好,老夫要生吃你的丹田,吸尽你的灵气,以壮大修为。”
裤子云一时语塞,半晌:“大仙,您看这样行不行,能不能用我裤子云的命去换豆娘的尸首,如果行,我的小命归你就是,我裤子云绝不反悔。大仙若不答应,我就引爆自己,不让你得到我丹田和灵力。”
舟弃横狐疑:“你小子为何对豆娘那么死心踏地,居然用一个大活人的命去换一个死人?想必你跟豆娘真的是有一腿,亏我还送你一道护身金刚符咒,好吧,我把豆娘的尸首给你,但你得乖乖束手就擒,就不要耍花招了,你那点小算盘老夫一眼就能识破,再说,你也不是老夫对手。”
说罢,半空中的舟弃横飘落于地,双手空中一抓,一团七彩之光便由远及近,飘向裤子云眼前。
啊,原来,那是散发着光彩的豆娘尸首。
只见她面色雪白,似睡非睡,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裤子云抱着尸首嚎啕大哭:“豆娘,你走好,不久我就要去你那边了,奈何桥上,你可千万要等着我,你可千万别喝下孟婆汤。”
舟弃横早已杵在他的身后,按捺不住激动的情怀,张开干瘪的嘴巴,想先吸取这世上至尊的灵力。
痛彻心肺的哭声惊天地、泣鬼神,令岸上舟弃横的弟子无不落泪,这让众目睽睽之下的他一时不好下手。
裤子云用手指梳理着豆娘长长的秀发,然后脸贴着脸,他已做好为她牺牲的准备。
“大仙,我只有一件事要求求您,请您不要带走豆娘的尸首去提炼慧灵根,请把她埋于近郊,我裤子云自愿献上我新鲜的丹田,如此也不损失半点元神与灵力。”
舟弃横愣了愣,似乎感觉有道理,点了点头。他的手往空中一挥,豆娘散发着七彩的尸首隐隐淡出视线,于远处一个莲花状山丘,稳稳落于其间,旋即,七彩消散。
裤子云向那座莲花状山丘拜了拜,然后,抽出腰间宝剑,这把宝剑还是师父雾人为他打造的,没想到如今却要用它来自裁,真是命运多舛。
裤子云已撕破钱无用为他换上的新长袍,露出带毛的胸膛,手中那把宝剑锋利的剑锋已泛着()
寒气。
正当他要剖腹掏取丹田之际。
突然。
“爹爹且慢,我有话要说。”
抬头一看,这声音正是裤子云上彩霞山时遇到的那位叫雨柔的姑娘发出的。
舟弃横平日里很器重她,也就没有生气,淡淡地问:“柔儿,你想干什么?”
雨柔先夺下裤子云手中的刀,微笑:“爹爹,孩儿想你放过裤子云,他是孩儿难得一见的英雄。”
原来,这雨柔姑娘竟然是舟弃横的拜干女,毕竟,独女舟弃竖性格暴戾乖张,飞扬跋扈,不受管束,经常飘荡在外。
舟弃横的心开始变得柔和,他也感觉到世上难得有如此真性情的男儿——剑胆琴心、铁血柔肠。暗想,如果能让裤子云跟女儿成亲,那也不失一件体面的事情。
裤子云看了一眼求情的雨柔,微笑道:“谢谢姑娘好意,我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