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想去看八女推磨那间大牢房。”
“胡扯,那地方是你一个小女子能去的吗?”
“大伯重男轻女,你越是这么说,我这个小女子更要去。”
这时,钱无用灵光一闪,冷冷地呵斥杜台山:“你这个杜掌门,太轻视我们女人了,一见面你就讥讽我钱无用,说什么人品毒品皆都是上上品,你就不怕我给贺大人说你在故意调戏我吗?你一上来就紧盯我的肚脐眼,想耍流氓你也得看看我是谁的人嘛。”
杜台山一听,还真被吓住,露出惊骇之色。于是只好带着大家去看“八女推磨”那个大牢房。
...
原来这个牢房属于天牢。圆型。
牢房却空无一人。
光线虽好,但气味难闻。
这是座大型牢房,里面多的是刑具。牢房正中是一根直立的柱子,柱子被安在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圆盘上,两根十米左右长的大竹竿并排在一起,一头均穿过柱心。
一些带着血渍和泥污的衣裙,零乱地撒在地板上。
裤()
子云鼻子一酸,眼泪直流。他想,可怜的八个女子呀,我裤子来晚了。
“人呢?”钱无用问杜台山。
“人就别去看了吧,很恐怖的。”杜台山低声回答。
“你杜台山,你秋千索,必须带我们这俩个女子去,我们倒要看看,你们男人是在怎样折磨女同胞。”
“这,这,这,如果被外人看到那八个女子,钱老板、秋掌门、包括我的侄女杜娥,就都得被挖掉眼珠的。”
“那你呢,你的眼珠呢?”
“我,我,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当然不会被挖。”
裤子云也假装说:“求求钱老板,不去看吧,我秋千索和杜娥给你下跪了。”
说罢裤子云拉着杜娥的手,还真的扑通一下,双双跪在钱无用跟前。
“杜台山,你怎么不跟我跪下,你刚才说如果被外人看到,那好,我钱无用问问你,我是外人吗?我作为贺大人的女人,在你眼中却是个外人,你是不是活腻了,想脑袋搬家是不是。”
杜台山吓得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钱大老板,不不不,钱美女,不不不,钱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多心了,好吧,我带你们去见她们。”
杜台山在前面继续带路,绕过圆型的天牢,在拐角处,爬上旋转胡梯,来到一排相连的小铁笼前。
啊,原来笼子里分别关着豆娘、六仙子、和小不点。
她们一个个龟缩成一团,像特大号的蜗牛。
个个头发散乱,赤身***,猫着的背部满是皮鞭留下的乱七八糟的伤痕。
裤子云强忍泪水,挨个看遍这八个笼子,但没能认出她们究竟是谁。
她们都把头深埋于胸前。
对于眼前这种惨状,裤子云恨不得一拳将杜台山捶成肉浆,但他还得强忍怒火,管理好情绪,为接下来的整体营救做好充分的准备。
钱无用泪水横飞,哽咽着说:“杜台山,秋千索,你们是畜生,是野兽,用这么残忍、这么卑鄙、这么下流的手段,凌辱我们女人,你们有妈没有,你们有姐妹没有?”
钱无用的声音宏亮而冷厉。
此刻,那些女子这才稍微地动了动身子。
“姑娘们,请把头抬起来,我想看看你们。”钱无用近乎哭腔。
半晌,姑娘们才轻轻地抬起头,目光呆滞,脸色惨白。
第一个笼子里的女子便是豆娘。整张脸已无血色,她猫着身子,双手掩饰着隐私部位,浑身秋雨般颤抖。
“杜台山、秋千索,你们这俩个混蛋,快给老娘跪在笼子跟前,向她们忏悔。”
蹲下身子的裤子云第一个便跪倒在豆娘的面前,豆娘却闭着眼睛。
万箭穿心的裤子云想告诉真相,但杜台山在旁边啦。他好想去抚摸豆娘的脸,但不可。
“姑娘们,请睁开眼睛,大胆面对你们的仇人。”钱无用大声地喊。
当豆娘慢慢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尔后,将口水吐在裤子云的脸上,不,该是秋千索的脸上。
裤子云好想向她吼出自己的名字,好想说出这张脸是假的。然而,他千万不能那样做。
豆娘的眸子里仇恨的火焰直射。
…
当裤子云跪到花夕面前,也被她以愤怒的目光击伤。这个曾经以低头而著称的温柔女子,此刻咬了咬嘴唇。
当裤子跪到花阳的面前,她张开了嘴巴,露出牙齿,目光冷得发亮,像犀利无比的黎明,正在割据黑暗的大地。曾经那个多么阳光的女孩呀,唉。
当裤子云跪到花落面前,她咬牙切齿,眸子里灌注着无尽的黑夜。这个曾经()
以爱情作为幻想的美丽大姑娘哟,她的灵魂游荡过哪里?
当裤子云跪到花下面前,她愤怒的眼珠差点跳出,一股浓郁阴邪的复仇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断缩小。这个曾经以花下的美好猜想而打动人心的姑娘哟,你得挺住。
当裤子云跪到花枝面前,她的泪水如黄河奔腾,眸子里隐藏着冷月般的无情弯钩。这个曾经以妖娆曲线而扣人心弦的多情姑娘哟,如今却命悬一线。
当裤子云跪到花头面前,她把目光压扁成天海之间薄薄的刀锋,想用这集结着仇恨的闪电来削平这个不公的世界。这个曾经如同男子汉的女孩哟,愿宇宙助她洪荒之力。
人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狗咬了却无法跟它讲道理。
最后一个姑娘是小不点,她已呆若木鸡,像个被抽干灵魂的雕塑。
…
没想到裤子云是以假脸的身份去见心上人,那种不能相认的惨烈剧痛,岂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曾以为这八个女孩真的生活在方亦曲所谓怜香惜玉的关照里,没想到她们却遭受非人的折磨。
原来。
竟是一首诗带来的灾难。此诗为豆娘与六仙子共同创作:
无言
.
冷月修篱需问水,
云来墨往梦垂贞。
泥粘过客同根住,
愿与轻花扮白丁。
.
此诗令方变曲大怒,认为这群女子心有所向,枉费了他的百般讨好。他闹不明白,为何她们不慕荣华富贵,偏偏要要与轻花一起爱穷人。
他命令狱卒剥去了石榴裙,每天还要用皮鞭伺候。当然,如果能回心转意,是会得到空前照顾的。
然而,却遭到她们无情的嘲笑。
“我方亦曲就是一方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主动示好我的女人那是多如牛毛,我就不相信用权力治不了你们这群妖精,谁愿跟我共剪窗花,同挑烛芯,谁就可以获得自由,甚至逆天改命。”
得到的声音却是:呸。
“敢再呸,那就别怪本大人把你们进贡朝庭。”
得到的声音就是:再呸。
“敢再呸三声,老子就要把你们扔进妓院。”
得到的声音真是:呸呸呸。
恼羞成怒的方亦曲亲手撕了她们的裙子,伸出多种猩红的舌头,露出吃人的罪恶丑态。
“万能的权力在手,老子就不相信,不能摧毁意志?”
姑娘们的回答整齐有力:“走着瞧。”
...
苍天啊,你为何要百般折磨我裤子云,曾经作为时空戒指的宝物,为何要不翼而飞。若戒指在手,我就能修炼成盖世奇功,能拯救万民于水火,至少我就能用美好的、即便是虚幻的时空,也能让苦难的人儿得到一片心中的净土与桃花源。
玉笛呀,你干吗也要折磨我,为何不再显灵?难道你也习惯于靠吹?我都不想活了,难道我的心还不够诚?
血池修炼,也没从根本上获得神力,反倒让半边脸师傅兼义毁掉肉身,只能化作雾人。
虎三,你在哪里?在怪兽山,你为何要救下我?
爹娘,二老在哪里?若在阴间,就请给儿子力量,觉醒天魂。
如此种种的想,令裤子云眼泪化作倾盆雨。他暗骂道:
“贺离骚,你这个魔鬼,我裤子云绝不会饶恕;杜台山,你为何要做我一段时间的师父?”
夕阳
落下
枝头!
这不是句号,不是结束。
这是如血的盘问()
与燃烧的拷问。
它将带着人鬼元境对人世间深渊般的凝视,再次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