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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
睡不着的裤子云从腰间摸出玉笛,觉得对不起它,灵物应该属于配得上真正拥有它的人。
惭愧之至,泪蛋蛋滚落。
待要解衣就寝时,有个声音在门外喊:“秋千索掌门,睡了吗?”
裤子云一听,这柔美的声音太熟悉不过了。
杜娥来了。
他急忙开门将她迎进房间。
烛光摇曳,惊扰不了杜娥眼神中那份凌乱与凄迷。
“请坐!娥妹()
妹,这些天折煞你了!”裤子云不好意思。
杜娥淡淡地说:“我问你,你是在给我演戏呢,还是较真。这令我感到好陌生。”
裤子云打开窗看了看外边,然后关上,笑了笑,小声说:“演戏!”
“是吗,但我感觉你一点也不像演戏。″
“嘿嘿,演戏我还在摸索。”
“你这也太会演了,我都被你整懵,已不知生活中到底哪一个是你,哪一个不是你了。秋千索,你怎么不问问我来干什么?″
裤子云一时语塞,他挑了挑烛芯弱弱地说:”我没资格那么问了。”
“你什么意思,没资格,那谁又有资格呢,你是不是嫌我的身子脏了。”杜娥泪光盈盈。
“我“秋千索”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唉!”裤子云急得热汗直煮。
“那我问你,你刚才把一个胖胖的女子引进门,又作何解释,编吧,使劲编。”
“你,你在偷看,”裤子云稍作停顿,目光如炬,坚定地说,“我不是那种人,她被人唤作肥肥,是来帮我的,今晚多亏有她,不然出大事了。”
“愿闻其详。”
裤子云又打开窗户,四下扫射了一番,然后关上窗,示意杜娥坐到床沿,然后一阵耳语,把今晚醉酒的事详细地抖出。
杜娥这才恍然大悟,感觉肥肥太勇敢、太机智,自己还真不如她呢。
“你怎么不问问我在西湖究竟干了些什么?”
“把这页翻过去吧,我好乱,头都快爆炸了。”
杜娥泪光点点。
“云哥哥,目前为止,我仍是干净的。”
语毕,两个人紧紧地相拥。
世界,无声。
夜好短!
...
翌日上午,阳光依旧如约而至。
贺离骚起了个大早。
酒醒后,他这才想起妻妾还在大门外互撕,儿子们还在下跪,于是赶紧去看他们。
一路上,昨日那种衣锦还乡的美妙感觉令他爽翻天。这是他的高光时刻,是空前的荣耀。
脑海里再次浮现险剁儿子贺天问那可怕的一幕,他收敛了笑容,稳了稳乌纱帽,理了理青袍,自语:“秋千索真是一条既称职又讨喜欢的狗,是他救了儿子一命。
不不不,最该感谢的人是钱无用,这个女人真温暖,说不定她早对我有那方面的那个意思,唉,我怎么懂不起呢,哪天我顺藤摸瓜,就从肚脐眼下手。
不知不觉,来到大门处。
妻妾的脸已肿成大南瓜,却还在互掐互撕。
贺离骚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冲上去,呵斥:“,成何体统,你们是在故意出我的丑吗?小心老子把你们全部休了,滚。”
那群娘们立马爬起来向府里跑去,趋之若鹜,腾起恹恹风尘。
那群大大小小的儿子们还在长跪,其中最小的几个儿子早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秋千索厉声呵斥:“慈不带兵,知道为父为啥要这般训练你们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这是塑造你们尊老爱幼的品性,贺府这么大,都说富不过三代,爹是想你们争气,要像你们的表哥知县大人方亦曲那般出人头地,走仕途之路,如此爹就心满意足了。”
孩子们都不敢吱声。
贺离骚一个挨一个地扶起他们,然后叫他们去膳食房好好补补身子。
唯独,留下还在剥人皮的大儿子贺天问。
地上的血渍早已凝固如桑葚。
“吾儿,不是爹说你,世上女子那么多,你干吗跟爹抢?抢也行,但也得分场合吧?你打针,让()
爹这张脸面往哪里搁?
要知道当今圣上高宗皇帝还亲自给我家赐过金匾——“孝友传家”,这四个字来之不易,若你打针的破事传出去,一旦龙颜大怒,岂不是害了我们数代人,说不定你的表哥也会为此丢掉乌纱帽,毁了锦绣前程呢。”
“爹,我错了,我改。可是爹,你太偏袒女儿了,怎么从不让她们出来迎接你?”
“哦,这个嘛,你不懂,你的妹妹们个个那是金枝玉叶,我们贺家今天能过上等生活,全靠她们出力,嫁对了政治人物,我们才有今天这碗饭吃。”
贺天问没再多话,继续小心翼翼地用并不熟练的刀功剥着十三姨那副皮囊。
贺离骚蹲在儿子跟前,安抚:“你闯下了天大的祸,知道吗,昨天傍晚的破事,难免不会传出去,我叫你刳人皮,目的是暂时用极限的非常手段镇住那帮人,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吧?”
贺天问没开腔。
贺离骚用手在脖子间比划出一个抹刀的动作,然后哈哈大笑。
贺天问一激灵,半晌停下手中的活儿,弱弱地问:“难道钱无用也要被抹掉?她可是爹的心上人。”
“呵呵,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心上人?”
“这这这,我能看出来。”
“我儿好眼力,当然不会抹她啦,包括救你一命的秋叔叔。不过,那些啦啦队的资深美女们,你我难保她们不四处张扬,现在令爹头痛的是不能全刀了她们,怕激起民怨,要知道高宗的老婆武则天是个一心为民的狠角色。”
“爹,这个好办,我昨晚边剥皮边想到了一条灭口的妙计。”
“说来听听。”
“爹不是要为整个云台县义务开挖一座金矿吗,那就公开发文让她们也参与修建,然后,呵呵。”
“哦,不愧是我的儿子,哈哈哈。”
一缕阳光洒在人皮上,凄凄惨惨切切。
“爹,儿子之所以剥皮这么慢,是想给您老人家打造一个完整的头骨酒器,另外,我想用髋骨给爹制作一面精美的袖珍琵琶。到时献给爹作为生日礼物。”
“好。难得有如此孝顺的儿子。还别说,这个十三姨我还真的是爱他,极爱生恨。爹也答应你一件美事,豆娘和六仙子,任你施摆、任你创作、任你选。
娥子,爹得去找她读书破万卷。
儿子你好好干,爹到时再给你找位十四姨。”
贺天问窃喜。
大门外的一棵千年老树上,一只乌鸦哇地一声,落草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