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裤子云靠峨嵋山秋千索那张老脸,成为卧底。
杜台山从没怀疑过此人正是徒弟裤子云,为了利用好假秋千索,他学起贺离骚,也想给这个仇人来个下马威。
这天,他趁贺离骚又去闭月楼鬼混,特意把裤子云引到人皮园林的风月亭。
令杜台山一直困惑的是,怎么秋千索一点也不怕他,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试想,秋千索曾经差点在峨嵋的擂台上结果了他的性命,理应知道我杜台山跟他结下血海深仇,可他在我面前为什么总显得如此云淡风轻。
难道秋千索无耻的境界又升级了?
风月亭很静,一点风声也没有,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到一些树挂着人皮。
亭间,裤子云跟师傅杜台山迎面坐着。
杜台山从袖子里捉出一条满身通红的大蝎子,笑着说:
“老秋,你说这蝎子是不是不通人性,居然溜到我的袖口里来了。”
说罢,他将那只还在张牙舞爪的大蝎子放到自己张大的口中,然后一阵乱嚼,那清脆的齿音都能分辨出来,一股黄水从嘴角边流下。
裤子云尽量保持镇定,他想,当一个很凶恶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克服心理障碍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当作免费的研究对象。
裤子云淡淡地笑了一下,以示配合。
其实,那只蝎子的毒性早就被杜台山处理过。
“老秋,你看亭外那些挂在树枝上的人皮在风中飘荡的时候,有何感想?”
好在裤子云的声音跟秋千索的声音非常相似,但他尽量不想多说话,只是摇头。
“老秋,实话给你说吧,那些新鲜的人皮,很多都是我亲手制作的,够艺术吧。”
裤子云苦笑:“杜师父,不不,杜掌门,你的胆识和艺术修养天下无敌。”
杜台山感觉秋千索这声音很怪,但没在意,峨嵋山那地方本就高冷,受点风寒也是常有之事。
“老秋,你怕我吗?”
当“你怕我吗”这几个字一出口,裤子云立马想起自己在古墓时的那种感觉,意识到,曾经险遭秋千索砍头,现在应该装出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才对。于是他显出怕死的样子,扑通一下跪在杜台山跟前,不停地叩头。
杜台山甭说有多快意。
“老秋呀,死是免不了的,你就安心选择怎么个死法吧。油锅,清蒸,还是剐……”
裤子云已料到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好为人师的师傅,他已变成恶魔。
但自己还得管理好情绪。
若不管情绪的话,他可以完全将这个小人捶打成卡片。
于是,他稳了稳心智,只管不断地磕头。
“哈哈哈,想不到峨嵋山的大掌门也是个怕死之人。但,但,但,我不想杀你了,这份情就看你以后怎么还我。”
说罢,他扶起裤子云,然后轻轻问:“给我说说,干吗见到我还那么平静。”
裤子云又只好继续满上微笑:“杜掌门,我的平静是装的,想到大不了反正一死。”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修炼了什么功法,原来血肉之躯都是一样的。”
“我秋千索愿意做你的狗。”
“嘿嘿嘿,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狗不狗的,论年龄,我比你大点呢,就做我小弟,如何。”
“求之不得,三生有幸,我家祖坟在冒青烟……”
“我听说你能从头骨里变出一把令人闻风丧胆的光剑,能展示一下吗?”
“哦,是的,但头骨也许被我那个臭婆娘宫商角给偷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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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要不,我派人把她抓来。”
“我也不知道她到哪里鬼混去了,哪天我会亲手宰了她。”
“哦,也行,不说她了,女人多的是,今晚,哥带你到闭月楼,去不?”
“那里好耍吗”
“呵呵,相当地刺激,人生的终极意义就在那里。”
“好,小弟一定陪大哥去。”
...
裤子云何尝不知道闭月楼那个鬼地方。
他不能去也不想去。
都说物以类聚到了那个地方自己若不做出点出格的事来就是不合群,要干无耻的事大家都得一起干。
若想出淤泥而不染,反而被当成另类,久而久之,就没人跟你一起玩了,这且不说,还得受排挤,甚至打压,别人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怎样脱身呢?
毕竟秋千索也是个有名的大色鬼。
好,有了。
跟杜台山一起烫火锅的时候,裤子云突然做出被鱼刺卡住喉咙,呈痛苦状。
杜台山赶紧找郎中来挑刺。
裤子云不配合,只说可能卡到食道以下的位置去了,自己休息休息就会没事。
杜台山很着急,把气撒在那个秃头大厨身上,恶狠狠地吼道:“三日内把头发长一寸长,否则留下你的两个大拇指,走人。”
秃头大厨当即跪在杜台面前,求饶。
“太不像男人了,再求饶的话,那就另外把一个食指给留下。”杜台山更凶。
秃头大厨一下子陷入到深深的绝望中。
在回房间休息的路上,裤子云故意不解地问:“大哥,可以不剁厨子的手指吗,责任不在他,是我自己卡住了。”
“这叫立威。秋老弟,你什么时候变得心善了。哈哈哈,不早了,老弟,你去休息,我到闭月楼玩玩,听说换了一批野山羊。”
...
半梦圆。月如钩。
裤子云哪有心思睡觉,一直在为东方也败、母夜叉、宫商角祈祷,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被抓住了。
这贺府大,自己又打听不到三个人的消息,也不敢轻易打听。
怎么办呢。
不知道豆娘和六仙子被关押在哪里,唉,可怜的花上霜、可怕的二位师傅李舞黛和朱泰山,还有那可怜的司北往和小不点。
不行,我得趁杜台山和贺离骚在闭月楼鬼混之际,去打听出他们的下落,这是第一步,也是无比重要的第一步。
找谁呢?人生地不熟。
随便抓个下人,问清楚后再把他的脖子抹了,唉,这怎么行呢,那是禽兽的行为。想来想去,裤子云摸出怀中的玉笛。
然而,这笛子跟普通的笛子没什么两样,无任何动静。
唉,裤子云急得落下一颗紧涩的泪蛋。此泪蛋恰巧落在玉笛上。
突然。
玉笛显示一行字:注意你的脸,快要失效。
裤子云赶紧抖了抖玉笛,想它显出更多的字句,但短信就这么一条,再无下文。
他紧张起来,好好的一张秋千索的脸,怎么就快要失效了呢,若失效,岂不身份暴露,岂不……
宫商角呀宫商角,你这换脸术怎么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原来,是因为宫商角一直还在熟睡之中,咒语缺乏持续跟进,那毕竟叫幻术,而不是真正的换脸嘛。
可以这么说,要是宫商角不能及时醒过来,裤子云的本来面目就会暴露。
如此后果,不敢往下想。
裤子云对自己说:“必须第一时()
间找到宫商角,无论付出多大代价,现在就得跟时间赛跑,争分夺秒。”
必须得找个人带路。没有带路党什么事都会搞砸。
忽然,他想起那个秃子大厨,只有他才是最佳人选。
因为可以给他明说,唯我裤子云方能救他,保住他的大拇指和中指。
当裤子云来到大厨的工作间打听,其他小厨都说不知什么原因,大厨早走了。
“他难道不怕被抓回来吗?”裤子云大声问。
“抓他干吗,也许上夜市买菜去了。”
“给谁请假没有。”
“他是老师,难道给我们学徒请假呀。”
裤子云正在焦急万分之际,只见秃头大厨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老师,有客人找你,可能要吃夜宵。”
裤子云一把将秃头大厨拉到一个无人的小房间,慎重地说:“你想保住你的手指头吗。”
厨子点了点头。
“你会觉得杜台山掌门是在逗你玩吗?”
“不会,前些天他说把一个女的做成人皮,后来还真做了。想想都害怕,你救救我吧。”
“好,我答应救你,但你现在必须跟我去找一个人,我不熟悉路,你是大厨,在这里上班都若干年了,是不是。”
“嗯。好吧,你想找谁?”
“找两名女子,豆娘和宫商角。”
“这这这,我试试看,具体的地方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个地方定是关押女人的。”
...
就这样,很快便先找到关押宫商角的那个地牢。
然而,地牢里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