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西尔芙还默默地掉了好长时间的眼泪,每天都捧着自己的羽翼缝缝补补,还是马克斯维尔跑来跑去地折腾,这才勉强把她给哄好。
而当时两人也做好了约定,马克斯维尔给西尔芙跑半个月的腿,而西尔芙则不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军部,从而让马克斯维尔避免了遭受处分的结局。
因此,这件事是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可现在眼前的精灵不仅知道,而且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过去的西尔芙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肯定是西尔芙事后跟族群里的人说了这件事,所以才传到了你的耳朵里,你才会拿这件事来忽悠我对不对?”
马克斯维尔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连翅膀上的伤也能作假吗?你的黑剑劈出来的伤口,难道你认不出来吗?”
女精灵转过身去,将那头瀑布般的长发顺势撩起,一对薄如蝉翼的透明翅膀从她细腻的皮肤里生长出来,直至在马克斯维尔逐渐收缩的瞳孔中缓缓张开。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多年,但那上面留下的一道剑痕,一道用各种魔药修补过的剑痕,却仍旧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两人眼前。
“……”
马克斯维尔的心脏微微抽搐,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西尔芙会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不仅是外貌改变了,就连魔力本源也被人改变了,如今还在这暗无天日的森林里,险些被魔气浸染成陷入癫狂的暗夜精灵。
“千鹤大人,当初马克斯维尔是您手下的人,我和他经常在您的帐篷外吵架,有一次还惹得当时的会长先生,在我俩脑袋上一人敲了个包,后来还是您给我们敷的药。”
西尔芙转过身来,两道清澈的泪痕从她微红的眼角缓缓滑落。
“……”
千鹤的眉头皱了皱,因为这件事情她还记得。
不如说,一切和伊莱有关的往事,她都还记得,所以她对这个总是惹是生非的精灵也有点印象。
可是那天在龙芯的时候,她也见到西尔芙了。
外貌可以改变,但是那股熟悉的魔力气息都做不得假的,即便是当时的千鹤也没能从对方的身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端倪。
要知道她看人从来不用眼睛,而是凭借着精细无比的感知结界。
任何伪装在她面前都做不了假,何况那人还当着她的面带走了伊莱。
“那天我见到的西尔芙,是怎么回事?”
千鹤的表情相较于马克斯维尔要平静得多,只是她握刀的手也早已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
“你们见到的西尔芙,是一头占据了我身体的怪物。”
西尔芙摊开手臂,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我现在的这具身体,来自过去森之精灵的一位族长候补。”
“当时族长候补们为了掩护我逃离部落,死在了那头怪物的手里。”
“而我当时被囚禁在囚木之牢,也是因为她们用秘法将我的灵魂封印在了翅()
膀里,最后将翅膀嫁接在这具身体上,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结果你们也看见了,我现在这状态,还不如死了干净。”
西尔芙抬头看向天空,眼中的仇恨与悲伤交织不断,使得她那双本该动人的瞳孔,此刻却变得黯淡无光。
“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千鹤沉吟片刻,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也的确可以解释,为什么感知结界分辨不出先前那人的真假了。
毕竟,再强的结界,也无法窥探对方的灵魂。
“很多年了,从我姐姐死了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只是我没能保下她的女儿,那孩子和我在这里失散了……我对不起她。”
西尔芙将双腿蜷曲在身前,语气里更是充满了愧疚之意。
“……”
千鹤和马克斯维尔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芙萝拉……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被马克斯维尔捡回去的。
“为什么有人能侵占你的身体,灵魂脱离肉体之后,你们应该会立即死亡才对。”
千鹤蹲下身子,她现在已经基本上相信了西尔芙的话语。
“因为那个该死的银叶之王,那个疯子,那个该死的疯子!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精通死灵魔法的怪物!”
西尔芙死死地咬紧牙关,发出的声音更是夹杂着浓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