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三百余载,熊海发誓,从没像今天这么刺激过。
当目送耿昊背影走进战堡时,他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满脑子想的都是:
这小子,能行吗?
当瞧见殷红的血水如溪流一般自战堡内流出时,他心中满是欢喜和兴奋:
我这兄弟,真行!
当目睹郑屠挟着无边威势,以陨星撞地球的强横姿态,要一举将战堡夷为平地时,他心都凉了:
这小子,怕是要不行了,这他娘的能留个全尸,都算是烧了高香了。
可很快他就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
一轮红日自地面升起。
迎头撞上真人以肉身为核心的烈焰火球,继而,漫天纷乱的火光灵光中,真人宛如被斩了翅膀的小鸟崽一般,笔直地栽进了战堡,熊海看得是目瞪口呆:
我这兄弟,太牛逼了,行的不要不要的。
想到这里,他激动地跳出丛林,便要进入战堡,恭贺好兄弟一击斩杀真人的无上壮举,可很快,又被城堡内猛然爆发出的剧烈战斗惊住了脚步。
他连忙缩回丛林,目光复杂地望着面前再度恢复沉寂的战堡,陷入了深深的惆怅:
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
耿昊当然不知道熊海的胡思乱想,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告诉他:
兄弟很行。
血色角斗场内的红光完全抵消了郑屠的真人灵压,而没有天地灵气补充,储物袋又无法打开,郑屠完全陷入了越战越弱的恶性循环,尽管如此,他的攻势仍旧凶暴异常,除去双戟外,脚踢,膝顶,肩撞,头槌......各式肢体攻击,连绵不绝地向着耿昊身体打去。
耿昊早已得到花甲修士提醒,知晓郑屠将异变后的灵种同肉身结合后,肢体攻击便具备了破灵败血特性。
于是,他将魔王剁骨刀舞的密不透风,能挡就挡。
实在挡不住,就用瞬步或者奔雷闪跳出战圈,就是不肯硬接郑屠拳脚,滑溜的就跟个泥鳅似的。
时间站在他这边,他才不急呢!
这样一来,郑屠就难受了。
如果天地灵气未被封禁,储物法器还能打开,无论是对耗,还是施展其他手段,他都有办法对付耿昊这个滑头。
可眼下,他能依凭的唯有一双战戟和自身躯体,以及仅存不多的灵气了。
想到这里,郑屠脸上不由得显出一抹悲凉神色,他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小辈逼到这一步。
如此,双方对战了足有一个钟头后,他停止攻击,猛的向后退去,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弭,最终转为平静。
“你若放我离开,我愿立下天道誓言,杀子毁宗之仇,就此作罢,自今以后,郑屠永不踏入皇朝一步,凡你出现的地方,我愿退避百里,可否?”
耿昊沉默了。
他明白郑屠此时说这话的含义。
当前,形势很明显。
血色角斗场就如同一座牢笼,郑屠就是其中的困兽,耿昊若是肯放他离开,一切作罢,若是不肯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要承受一位真人的决死反击了。
放他离开?
怎么可能。
不说血色角斗场只能有一人存活的铁律,便是没有这铁律,耿昊也不会这样做。
如真这样做了的话,他有何面目面对那些因这老狗而被残害而死的众多灵童冤魂,又要将那不知所踪地六百灵童的安危置于何地,此战,注定了是不死不休。
“你不死,我心难安!”
耿昊语气坚硬如铁。
郑屠凝望()
耿昊片刻,惨然一笑。
而后,闭上眼睛,再睁开来时,眼中已然没有了人的情感,有的只是宛如兵器一般的冰冷和锋锐。
“既如此......”
他猛的扔掉手中双戟,燃烧起仿若虚无的烈火,无边灵气自他身躯升腾而起,刹那间,他的气势翻了一倍不止。
“神通—戟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