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血虚弱,脸色惨白。
可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温润柔和。
霎时间。一桌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在分家产的尴尬时刻,当家人回来了。
二两面色一僵,眼珠一转,小爪一挥,落在桌面的储物袋消失得的无影无踪。
……
“这么说,你并未使用所有法器符箓?”
听罢耿昊讲完事情经过。蓝玉脸上煞气弥漫,看向耿昊的目光又是责备又是心疼。
“没!”说着,耿昊从储物袋内摸出了一个阵盘和两张符箓摆上桌面,“镜影折光法阵,败血符都没用,侥天之幸,没有遇到生死危机,所以......傀儡替死符也没用上。”
“为何不用?”红烟眉峰倒竖,以略带教训的口吻说道,“别跟我说,你舍不得用。”
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管教违背家长意志,总也不听话的孩子。
耿昊笑了笑,并不在意。
他知道姐妹花是关心他。
“曾有位蜗居在赤霄城内十几年的大修告诉我。修士,与天争命,该苟的时候不能浪,该勇的时候不能怂。既然有人想验验我这个店铺小老板的成色,那么,我自然要让他们看个清楚明白才好。”
他指了指三件万金难买的法器阵盘,不知怎的,心中竟涌现出道不尽的万丈豪情:
“不是想要答案吗?拿回去给他们看。”他语气铿锵。每一个字,硬的都像石头。
望了望对面的小男人,蓝玉不语,但眼中却是异彩连连。
红烟就要直接多了,张开怀抱就要往他身上扑:这男人,实在太man了,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老娘简直忍不了啊!
刹那间,耿昊一身的英雄气概刚刚绽放,就被红烟的生扑给吓得无影无踪。
他想反抗,可虚弱的身体又怎敌对面的如狼似虎。正当他无计可施,打算认命时,陈牧帮他解了围。
他抢先一步,抱起耿耿,塞进耿昊怀里:“牧哥,宝宝一直吵闹着等你回家吃饭,你赶紧喂喂他。”
红玉的虎扑戛然而止。此
时,耿昊的怀中抱着孩子,她再趁机揩油就有些不合适了。
然而,情绪到了,不宣泄岂不难受。
她转身恶狠狠地望向陈牧。
这个油滑的小子,平时办事儿挺牢靠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看来,得找机会修理修理他了。
陈牧多精啊!
一看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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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摸出乌龟壳,为红烟开了一挂。
“二嫂,卦象显示,你即将心想事成啊!”一言既出,四下皆惊。
胭脂姐妹花是喜的。
耿昊则完全是吓的。
……
吃罢晚饭后,胭脂姐妹花收起三件阵盘符箓,起身离开了平安堂。
二两带着耿耿回屋睡觉去了。
陈蓉儿背起晕倒在地的陈牧,也转身向兄妹二人的房间走去。
陈牧也是倒霉,算出了姐妹花即将有喜事儿,红烟便追问他喜从何来,陈牧说不清,便被胁迫着又开了一卦,还是不清晰,一卦,又一卦……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牛牛渡过了胆战心惊地一天。
在得到牛妈许可后,蓝玉给这位有功之士灌了三壶灵酒。此时,他正卧在牛妈身侧,迷迷糊糊地打着鼾。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清凉的微风吹动树梢。
银白色的月光铺满整个院落。
石桌旁。一壶灵酒下肚后,耿昊褪去身上衣衫,露出了腹部一个足有碗口大,前后通透的血洞。
中阶战高阶,硬顶大妖攻击,哪有那么容易。
回想起决生死那一刻,耿昊仍旧心有余悸。
九鬼镇魂桩仅仅维持了半个钟头,就炸裂成了碎片。
在这半个钟头内,耿昊可谓占尽了优势,在血目大妖身上砍出了上百道伤口,然而,不知怎的,每一刀似乎都差了几分力气,始终没能将兽王彻底斩于刀下。
等到半个钟头一过,形势瞬间逆转。
兽王因为伤重的缘故,血色威压有所减弱,可也足以束缚耿昊的手脚。它开始反过来压着耿昊打。耿昊只得苦苦支撑,勉力维持,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熬到了血目大妖伤势爆发,油尽灯枯那一刻。
耿昊心中一喜。
正要上前收割走大妖头颅。
谁曾想,变故骤生。
血目大妖的三只血色眼眸齐齐炸裂,而后,化为一束足有水桶粗细的虹光,射向他的心脏。事发突然,耿昊完全没有防备。
他只来得及侧侧身子,便被血目大妖的绝杀一击打了个正着......
差一点儿啊!
差一点儿他就输了!
凝视着身体上的巨大伤口。
耿昊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