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吟眯着眼看了看面前的张如笑,随即轻声笑道:“师妹所言,我刚刚也考虑过了。照理来讲,无忧是我们的师侄,现在柳师妹下落不明,是该帮帮他们一把,令二人尽早团聚。只是,崖上女性弟子众多,而云魔崖向来不收容男人,这是远近皆知的事情。如果真的把无忧留下的话,落人口舌不说,说不定还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说……”
见“萧崖主”面露难色,孙无忧见缝插针,连忙道:“崖主不必为难,其实无忧这次前来也只是单纯想来和您请安而已,毕竟到了魔界这么长时间,还未来崖上与大家相见,实在说不过去。今日既然见到了,无忧心愿已了,至于落脚之事,崖主和张师叔更不用担心。我虽然初来乍到,但有幸结识了几位不错的朋友,就算一时间寻不到我娘,也不至于沦落到风餐露宿的境地。时候不早,天色暗了山路不好走,无忧就此与大家别过,勿念。”
眼见孙无忧转眼就要走,张如笑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回头直勾勾地看着座上人,颜色不悦道:“师姐,咱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如吟又一次微笑地回道:“如笑,你别着急。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师姐我一时大意,考虑上漏掉了许多细节,直到你走之后才想明白。不过,既然无忧侄儿寻到门上,咱们这些作师伯师叔自然没有拒人门外的道理。这样吧,云魔崖的外沿有几间年久失修的茅屋,破是破了点,但稍微收拾一下还能住。关键,那里不属于云魔崖,就算外人较起真来,我们也有话反击,不至于被抓住话柄。无忧,希望你能体谅师伯的苦衷,毕竟男女有别,为了崖主的众多女弟子,我得替她们考虑。”
张如笑看了看孙无忧略显尴尬的面容,随即小声道:“有总比没有强。你若住在这周围,哪怕是不在云魔崖内,师叔我都能帮忙你。若你离开了这里,我就是有通天之能,恐怕也只得爱莫能助了。”
孙无忧本只可以一走了之,如此既可以不让萧崖主为难,也不至于在此“受气”。但为了尽早找到自己的娘亲,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随即抱拳行礼道:“既然如此,无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无忧在张如笑与几名弟子的带领之下,终于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不同于先前的砖瓦房,眼前的茅草屋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风化的门窗,低垂的房檐,散落遍地的茅草,泥泞的地面,还有空气之中弥漫着的刺鼻霉味。如果可以的话,孙无忧宁愿露宿郊外,也不想进到这房子之中。
张如笑看着面前这幅破败相,也觉得十分不妥,但毕竟大局为重,小小的挫折算不了什么,于是便出声安抚道:“无忧,这点困难你就克服一下。今天时间太晚,待明日一早,我再叫人前来给你帮忙收拾一下屋子,今晚就先将就一下。”
说完,旁边的女弟子将准备好的被褥,脸盆,茶壶,茶碗,一股脑地都堆在了孙无忧的怀中。后者与张如笑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独自一人进向茅屋。
用脚尖轻轻顶开发白的木门,一片灰土立时从头顶撒落下来,将其发丝染成了灰白色。顾不上许多,孙无忧蒙头“闯”进屋内,顺手将手东西码放在屋里的方桌之上。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屋里的陈()
设多年未换,猛得一受力,竟然挨不住,一只桌脚应声折断,被放在最上方的茶具立时摔在地上,跌得粉身碎骨。孙无忧看着地上的狼藉,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弯腰坐到旁边的凳子之上,哈哈大笑了几声。
就在孙无忧经历着人生之中最为灰暗时期的时候,另一端的魔君府上,居然来了一句不速之客。妄虚魔君在香袭的陪伴之下,立在外门。而在府前的空地之上,停着一顶红盖轿子。但无比奇怪的是,轿子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更没人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爹,这是……”
香袭话没说完,妄虚魔君便摆了摆手,沉声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进屋吧!”
“申大哥,我们不久不见。这就是您的闺女么,几年不见居然长这么大了。”
香袭心头一震,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你……你是斗军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