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何超的话音之中都是鄙夷之意,那名护卫识相地不再说下去了。
“起初吧,我和你一样,也是满腔热血,一心想要为众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太过天真了。人间百姓何止千万,就凭我们个别的一点点力量根本无法护全部周全。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做选择了。究竟是为了个别人的利益,而打破原有的稳定,还是要顾全大局,抛弃那些小众,从而达到最优的状态。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吧!”
那护卫刚要摇头,却被何超伸手将下巴抬了起来。接着,他的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两只脚慢慢离开地面,整个人都被挂在了半空之中,无法着陆。
“大人……大人……”
何超残酷地笑道:“让店小二变成英雄,这样杀人之事可以告一段落,和城将会恢复往日的和平。不那样做,一日捉不到真凶,大家便要终日生活在惶恐之中。显然,第一种办法更让人满意,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此刻,那被高高举起的扩卫已经因为咽喉被制,脸色铁青,眼看就要憋死当场。何超见状手指一缩,人便顺势摔在地上,并立即咳嗽起来。
“你们要学的还有太多,不要老是自以为是。王掌柜,我们走!”
此刻,孙无忧几人刚刚赶到事发地点,见二人转头朝东南角走去,连忙对身旁的尊檠道:“怎么办,那个王掌柜还在那里,这样就没有办法和何大人单独相见啊!有外人在场,他肯定不会说出封城的真相。”
身后,老花镜不以为然道:“你就真的以为,那家伙会把前因后果全盘托出,毫无保留?说不定,他还会因为担心你们将此事宣扬出去,将你俩杀人灭口。到了下面,你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了。”
尊檠咬了咬牙道“就算死,我也是心甘,至少比受良心的谴责好受得多。咱们走。”
何超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王掌柜也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造次。眼见两旁的路人越发稀少,走在前面的人忽然道:“你最近身体可好?”
被对方这么一问,王掌柜着实有点受惊,双肩一抖,如同触电了一样,忙着回道:“好,还好,好的很。”
“它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王掌柜听来却是重若千钧,稍微前拱的腰身此刻变得扭曲,就好像背着一个巨大的壳。
“有劳你费心,她也很好。”
何超怪叫一声,转过身来,笑吟吟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问问她的近况而已,瞧把你吓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实在出人意料,看似身处丙个世界的人,居然是父子关系,而这在先前的交谈之下根本没有显露出半点迹象,就连老女干巨猾的老花镜都没有瞧出端倪。更奇怪的是,被分开身份之后的王掌柜,此刻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眼中甚至还有泪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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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摆出那副上坟时候的哭相,我没死,死的是我娘。你要哭,应该去哭给我娘看,我早就不吃你那一套了。”
“超儿……”
“呦,这么快就开始套近乎了,我有说过认你这个爹么?你和你那小老婆过得不是挺好么,何必又要来认我这个曾经的乖儿子、我只恨自己开窍得晚,白白受了那几年的闷气。那样的话,说不定你们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说到底,老天还是有眼,为了惩罚你们两个地所以才一定让你们没有子嗣。听说她最近病了,我是不是应该买点东西去探望一下我那个小妈?”
“超儿,不要说了。”
“呵呵,嘴长在我的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你怕那个狐狸精听见吗?”
王掌柜长叹了口气,眼泪几乎从那堆满皱纹的眼眶之中掉出来,最终还是被他生生逼了回去。
“她听不见了,上个月,她已经过世了。”
“仇敌”已死,何超的脸上竟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窑洞与麻木。他曾幻想过无数次这种场面,却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竟选择了最没骨气的一种应对方式——沉默。
“超儿,实话告诉你,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挂念你。我们知道错了,只是找不到一个机会和你当面道歉罢了。现在她不在了,就让我来代替她来受罚吧!”
语毕,王掌柜伸手掏出一柄匕首,翻腕就朝自己的咽喉刺去。“啪”的一声异响,王掌柜的手上已经空空如也,另一边,何超两指钳首兵刃,泪水已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替她死,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