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上等待孟荧准备好,已经等待了太久了,收到她的申请之后,立刻就予以了批示。启程日期都定在了最快的四月中。城市儿童人民医院已经接收了方孟荧。而资历平的工作则稍微特殊一些,就不在这里展开说了。
得知他们要走,上海的一干同事朋友先是大惊失色,而后想了想,都是表示非常理解。现在田玉秀虽然是不再去敢找孟荧的麻烦,但仍然是整天地闹。孟思远无奈之下,已经把钱妈妈从金华县接了过来,希望他能做通女儿的工作,不然的话,不仅是毁了他,也连累了很多无辜的同志。
好在钱妈妈是个知书达礼的。也明白,孟思远从始至终都是心不甘情不愿,自己的女儿性格确实有问题,在乡间里泼辣一点儿,没人敢欺负,但在大城市里,这个性格可就是不行了。所以哄着劝着,劝至最后硬逼着终于让钱玉秀答应和孟思远离婚。
不过,孟思远是个对工作更有热情的人,他依然在财经委工作,只是又再次分配了宿舍,从姜天美那里把小新华接了回去。
姜天美看他这半年来折腾的不成样子,高高瘦瘦的,像一根麻杆。往日英俊的脸上甚至有了胡子茬儿,有心想怪他愚忠愚孝,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终究也是说不出口。只是道:“思月啊,人生以后的路还长,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要再错过第二次。周玉现在已经成家了。你就忘了他吧,以后再给小新华找个新妈妈,总归冷锅冷灶的,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孟思远能说什么,只能谢过了姜天美的好意,然后又赶过去跟孟荧道别。
说是道别,其实更多的是抱歉。孟思远是知道自己和孟荧并没有太深厚的革命情感,人家愿意帮忙,纯粹是心地善良,结果平白无故的惹出了这种官司。给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损害。也耽误了别人的工作和生活,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愧疚。他也不敢再学上次在大门口说话了,特别去招待所请了孟荧两口子吃了一顿饭。
孟荧本来心里还有点儿迁怒,加上不愿意过多牵扯。本来想婉拒来着,结果资历平说:“你也真是一叶障目,不见大山,所谓做戏做全套,你不和孟思远喝这顿何解酒?怎么让一些潜伏中的特务相信咱们是要去山城开始新的生活呢?”
孟荧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他心里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孟思月,于是两口子带着徐晓飞也就赴了宴。其间,孟思远再三道歉。甚至喝了两杯酒。动情之处言道:“我1944年就入了党,自认为也算是接受了新思想和新教育。可现在都是新社会了,我还守着报恩的那老一套思想。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了报恩的筹码。如果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我自己是自作自受,但是对于你和天美三成他们来说,却是无妄之灾。现在我也没有脸说些什么了,只希望你们走了之后一切都好,如果有一天还能再见,希望咱们都能把酒言欢。”
孟荧叹息:“言欢自然可以,把酒你去找小资吧,我心脏不好,可不敢喝酒。要不然你可就是接着害我了。”最后一句显然是开玩笑,逗得大家都笑了。连徐小飞都说:“我再不会给你机会伤害孟妈妈了,我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可以保护家人了。”
孟思远和资历平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