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蒲忱的脚步也从来没有这般快过,几步便跨到了陈继承身边:“陈副总司令,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们毕竟是国防部预备干部局的。真发生冲突,死了人,后果不堪设想。”他说着,眼睛不由往上瞟了一眼。
“娘希匹……”一个江苏人骂着浙江话,听着救滑稽。陈继承看懂了王蒲忱的意思,态度顿时有些犹豫了,在那里瞪着眼狠想。
所有的目光都在等候着他,撤退或者是进攻,需要他的命令。
这时,孟荧轻轻挣脱了姑父谢培东,也以跑一般的速度来到陈继承身边,道:“陈副总司令,别把事情做绝啊。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陈继承时真不认识她,说话也格外不客气,“哪里来的臭娘们,有你放屁的份,赶紧给我滚。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营内的方孟敖和营外的方步亭脸色同时变了。
“是嘛,那令郎1945年写给***头子***的入党申请书,您是不想要了。”这话声音很低。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保密局郑耀先,是我的夫君。很多您不知道的事情,他都告诉了我,而且保留了证据。”孟荧笑得仿佛如这个年纪的天真女生,但说出的话却让陈继承入坠冰窟,“您确定,将我灭口会带来到后果,您整个家族承担的起?那可不是一般的通共啊!”
现场几百口子人,谁也没想到,孟荧低声细语地几句话,竟然让这个刚才还杀气腾腾的陈副总司令一下子被点了穴一样,脸涨得通红,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家的事自己知道,隐约知道点什么,这臭小子神神秘秘地事还真能干出这事,所以,他才怕。
可他还真不敢怎么样孟荧,多少年职业军人的经验告诉他,这并不是一次吓唬,贸然灭口,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王蒲忱一看有机可乘,一侧身站到了营房门口,夹在二人中间说:“陈副总司令,请听我一言,再等十分钟!”
陈继承已从愕然中醒过来,掏出了枪对着王蒲忱:“娘希匹的!你们条条归保密局管,在北平这块军营仍归老子管!你也敢抗命,站不站开?”
王蒲忱把自己的枪放进了大裤袋里,答道:“陈副总司令,我现在既是向保密局负责,也是向您负责。但更重要的,是对党国负责。”
陈继承竟跺了一下脚,生怕自己的声音别人听不见:“党国的事全误在你们这些人身上!好,我给你十分钟。看好表!十分钟以后里面再不开门就开枪冲进去!敢阻挡的也就地解决!”
孟荧听完,冷冷说:“十五分钟!”
陈继承大怒,手里的左轮手枪往上一举,骂道:“臭,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也不是泥捏的。”
方步亭和谢培东同时脸色大变,谁知道孟荧身体弱极致,神志反而格外清晰,“陈司令,郑耀先还没死呢,你再等等,我自然死亡了,对谁都好,不是吗?”
陈继承混到这个地步,说什么也不会是草包,听这话还真冷静下来不少。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喊打喊杀了。谢培东忙道:“司令,孟荧这孩子说话直了些,但凡事留一线,还能差到哪里去?说到底,您看的也不是我们家孟敖的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