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和系统好好谈论一下这个问题,忽然意识开始清明,她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会春医馆二楼的诊疗室躺着。隔壁的陆昊东听到动静,赶紧过来给她把上了脉,忍不住说:“我滴小祖宗,到底什么事,这样危险的日子,你怎么出来了,还到了我这里来。”
孟荧追问:“危险的日子?”总不会游击队给要绑了我的事您知道了吧?
“是啊,中统的高占龙,今天被“风筝”干掉了。现在半个山城都封了路,你正好歇歇吧。咦,你的脉相不好,最近按时吃药了木?”
孟荧哪里敢说您的苦药我拿回去就不带吃的,加上她也确实被另一个消息震惊了,“高占被龙......天啊,你们胆子太大了,他可是中统一方大员啊。六哥马上要回家里,万一中统发了狂报复,借刀杀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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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昊东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那也没的办法,深层的原因不说,但就他几乎查掉了真儿的底。如不除去,对你们都是隐患啊。”
“是啊,真儿姐还没有消息吗?”孟荧忧愁道。
“没有啊,对了,你到底来做啥子?”陆昊东不是轻易被糊弄过去的人,好在孟荧也没想糊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气的陆大夫差点变孙行者,八字胡都要翘起来了。开什么玩笑,搞地下/工作的同志已经很艰难了,你们还这样擅自行动,无组织无纪律。这位老地下党几乎丧失了以往应有的职业素养,用孟荧听不懂的各种南方方言低声骂了几分钟,才稳住了神,换上四川话道:“孟荧同志,这事你完全没得责任,当时的处理也是无奈之举。但是对“风筝”,还是要保密,这样的痛苦他经历的太多,就不要刺激他了。至于你说的人我会向川康党委要求严惩,龟孙,败坏我们党的形象。”
孟荧答应了,不答应还能怎么办,找家长告老师,别开玩笑了?地下工作者就像是暗夜行者,光荣与你无关,委屈却不会少,这都是入门的时候郑耀先教她的,所以他一直将孟荧当作外勤使用,也正是因为没有过强的素质,干这一行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孟荧虽然敬重、感激郑耀先,却也不觉得他事事都是英明神武的,就如同杀高占龙这件事来说,现在也可以猜到就是为了让戴笠无暇顾及她的去留而走的险棋,更是为无数死在他手上的同志们讨命,但终究是太过冒险了。而且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一定会引起极大的负面影响,影响面恐怕不止于老郑和她。但她也不会再说什么,木已成舟,而且公平来说,换了她,能做的更好吗?挑毛病总是容易的。
可能老陆也有同样的心思,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啊,好好歇一歇,药我会让伙计煎好,这这里喝了再回去。”说罢他就起身要离开了。
“老陆同志。”孟荧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道:“要不,你出去避一避吧,我总觉得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不过她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是上级,按道理应该使我服从你的命令。这是我的建议,希望您考虑一下。”
“我晓得你的建议是好心,但我不能离开哩。”老陆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地说。孟荧心如猫抓,有心再多劝几句,却被陆昊东挥手打住。他背过身去面对着窗外残阳如火,缓缓说道:““风筝”是我党插在敌人心口的尖刀,但如果失去了线,任他再多的能耐,也无法受党的指挥。所以我不能撤退。如果我走了,上级也要换别人来,这样不仅增加你们暴露的风险,还要加上磨合的时间。身为共/产党员,我没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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