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足利义晴愣了一下,但显然也没有把孩子的话当真,“应该只是路过的猎户吧。”
“不是的,应该都是武士,孩儿看得清楚,请父上速速移驾!”然而足利菊幢丸却有些焦急起来,不安地不断催促着足利义晴。
“既然看到了,刚才为何不立刻说,等了这么久才说?”足利义晴狐疑地看了足利菊幢丸一眼,随后把目光投向几个侍卫,“你们可有看到吾儿所说的武士?”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都摇了摇头:“启禀殿下,没有。”
“哎呀,他们当时都没看到,只有孩儿看到了,但孩儿当时没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危险人士!”足利菊幢丸眼看几个人大人都是不为所动,自己的理由也说不过去,便有些娇蛮地大闹了起来,不仅拉着足利义晴的衣袖不停地晃荡,甚至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今川义元这个外人:“今川殿下,快劝劝父上呀!”
“无理无礼,菊幢丸啊,你是不经夸啊。”足利义晴露出一丝苦笑,在足利菊幢丸的脑袋上揉了揉,“客人还在呢,哪有这样大闹的道理?”
“反正孩儿要走,不能留在这里了!”足利菊幢丸不管不顾地嚷嚷道,随后竟然自己一人翻身上马,就往东北方向的山林跑去。
“让越后(三好政长)的。”足利义晴面露苦笑,“管领离京后,京都他们已经隐隐有了说一不二的趋势了。就连我这个将军要去哪里,也要事先向他报备才行。”
“那这队人莫非是来找公方殿的?”今川义元追问道。
“不,应该不是,估计是来找政长,肯定派了很多人监视近卫植家,那今天早上近卫植家前去妙心寺密会神秘人士的消息估计也被传回了三好政长的耳中——这队人,可能就是三好政长派去妙心寺追查那个神秘人士,然后顺着踪迹一路追到这原野来的。
“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退,以免给公方殿添麻烦。”今川义元于是也不二话,向足利义晴拱手道别。足利义晴也担心今川义元被三好政长的人遇到了会出什么变故,也没多做挽留。倒是足利菊幢丸忽然上前了一步,拉着今川义元的马缰低声嘱咐了一句:
“今川殿下,待会下山过河时务必走左边的小桥,不要走右边的山路。遇到敌人,直接跳下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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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下山,今川义元脑中还思索着足利菊幢丸莫名其妙的提示——告诉今川义元走哪条路还算可以理解,说不定足利菊幢丸对这里的地形比较了解——但看到敌人就往河里跳是什么意啊?想不明白,但他还是按照足利菊幢丸的要求,往左一拐,沿着河流向小桥而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后面已经响起了追逐而来的马蹄声——看来那些顺着马蹄印追踪的人已经发现了今川义元的踪迹。今川义元于是理了理衣服,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始提升马速,靠着坐下良驹和自己杰出的马术,很快就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而过河的小桥已经近在眼前。
今川义元不禁回忆起自己刚才善德寺还俗归来,遭到田沼滴新的伏击——当时也是在荒郊野外。只不过当年的今川氏元手足无措,而如今的今川义元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利用自身的武艺摆脱麻烦了。
这或许是自己的成长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内浮起,马蹄声就从前边传来了。
今川义元定睛一看,只见另一队伏兵直接从桥梁的另一侧杀来,完全堵死了今川义元的前路——而后方的追兵则封锁了退路。前后夹击之下,今川义元眼看就要走投无路。
成长了个鬼哦……
直接杀出去?也未尝不可。以我的身手,他们估计拦不住我。只是若是出了死伤,木泽长政和三好政长那边追究起来,岂不是让今川家()
的外交活动很受影响?
不过,他们这些不知道我的身份,估计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吧?木泽长政、三好政长和我无冤无仇,也不会对今川家的家督做什么。要不就不抵抗,跟他们回去走一趟?
就在今川义元琢磨两条方案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刚才足利菊幢丸的提示——跳到河里去。